姚知雪也不知道南雁那邊到底什麼情況,瞧著趙主任跑過去勸架,也跟著過去。
遠遠就聽到那尖銳的聲音,“我可憐的閨女呀,你要是沒了就託個夢給我,你老孃再沒本事也會給你討回公道的。”
姚知雪:“……”這到底是盼著閨女好,還是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大概明白為什麼南雁對付刁鑽的人有那麼一套,原來南雁家裡的經比自家的還難念。
公社裡的鴨圈鴨棚是前段時間才蓋好的。
劉煥金拿出八百塊,公社出了八百塊,肉聯廠那邊出了兩千五,其中四千塊錢購置了五萬個鴨蛋。
剩下一百塊則是用來蓋鴨圈鴨棚。
買來鴨蛋得孵鴨苗,光靠母鴨那哪夠啊。
鴨棚裡面是清一色的火炕,二十四小時有倆人盯著溫度,保證溫度合適能孵出小鴨來。
從三月初就開始忙活,頭一批孵出來的小鴨已經滿地跑的撒歡。
胡秋雲找來那會兒,劉煥金正在鴨棚裡喂鴨子。
也不捨得用糧食,就把稭稈剁的細細碎碎,連帶著麩糠攪拌一番。
浮萍魚蝦喂鴨那也得等到河坑裡浮萍泛濫,魚蝦成堆才行啊。
胡秋雲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惹得大家勸說,畢竟在鴨棚這邊忙活的都是公社裡的婦女,趙留真精心挑選的細致人。
但大家夥越勸說,胡秋雲這哭聲就越大。
趕過來的趙留真皺著眉頭,“哭什麼哭?你在這嚎喪呢。”
婆婆再親能親得過親媽?
可有時候事情真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胡秋雲她就沒真心實意的給自家閨女著想過。
別說選林業當女婿是為南雁著想,當軍嫂多苦啊,一年到頭兩地分居,要是趕上個好人家還好說,婆家那邊但凡事多小媳婦就得受委屈。
既然是結婚過日子,誰不想身邊有個人知冷知熱?
真當兩地分居是好的啊,自己咋不試試看?
至於林業死後的一堆操作就更別提了。
人就怕對比,一對比劉煥金這個婆婆簡直比親媽都強上幾分。
也正是有這麼個對比,趙留真不免有些偏向劉煥金,何況人家還是紅武養鴨基地的股東呢。
公社婦女主任這個職務到底不是虛的,在村裡的女人眼中,這可比公社馬書記還有威嚴。
畢竟女人家的很多事情你能去找馬書記一個男人說?不還得找趙留真主持公道嗎?
得罪了她,麻煩多著呢。
胡秋雲被這一聲嚇住了,這下倒是不嚎喪了,在那裡直打嗝。
有看不下去的給她拍後背順氣,“你說你有話好好說,鬧什麼鬧?小高這陣子沒回來,你以為劉煥金不著急呀?見天的去公社跑,問有沒有給打電話,嘴上長了一圈水泡這才下去。”
胡秋雲據理力爭,“那是我閨女!”
言下之意,又不是她親閨女,你看她做戲。
這話讓人沒話說了,這是發什麼癲呢。
人家當婆婆的明明一直在關心,著急上火都成了演戲。
倒沒見你這個親媽著急上火,你倒是演一下啊。
趙留真聽到這話也沒好氣,“當初南雁說了,留在林家給廣田、煥金當閨女,咋的這話你都忘了是吧?”
舊事重提讓鴨棚這邊的人議論紛紛。
死了丈夫本就是可憐的很,還說出這話來得是被孃家傷得體無完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