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我還是兒童團的團長呢,抗戰結束打跑了老蔣,張叔他們原本想著送我去蘇聯那邊學習機械,只是老美又來搗亂,我就去朝鮮戰場上打仗了,等回來後才去的蘇聯。”
南雁眨了眨眼,“蘇聯真的很冷嗎?”
“是挺冷,所以出了不少酒鬼,喜歡喝酒取暖。我們學院一個老師,喝了酒去開飛機,可真是大膽。”
南雁心裡頭默默:喝酒開飛機,親人兩行淚。
顯然老毛子不懂中文。
“雖說後來咱們跟北邊鬧了矛盾,但過去的情誼卻也是真的。”
只是國家之間又不只是情誼,更多的是利益。
南雁點頭,她雖然不是研究國際關系的人,倒也知道中蘇關系破裂的一些緣由,簡單來說是蘇聯當爹上了頭。
然而那麼多仁人志士流血犧牲,可不是想要新的國家頭頂上再有個太上皇。
真要那樣,和過去又有什麼區別?
“你去幹校做什麼?”
鐘廠長忽然間畫風一轉,南雁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說道:“您怎麼知道?”
他怎麼知道?
鐘廠長嗤笑了一聲,“地上的腳印可不大。”
張叔穿多大尺碼的鞋他還能不知道?
雖然被雪花覆蓋了些,但又不是看不出。
也就姜玉蘭是個糊塗蛋,看到了鞋印但沒細究,不然稍微有點偵查意識,對比下鞋印大小不就知道了嗎?
至於張叔為什麼沒把那雪掃去毀滅證據……
鐘廠長心裡頭隱約有那麼個答案,但還想要聽聽這小同志怎麼說。
南雁曾經工作八年,原本以為自己是職場老鳥卻不想這麼快就翻了車,但她很快反應過來——
鐘廠長沒有拆穿自己反倒是懲罰教訓了汪解放兩口子,顯然這會兒也沒收拾自己的意思。
“廠長,我能先問您一個問題嗎?”
不答反問。
鐘廠長。”
“您這次去外地考察學習,是被拒絕了嗎?”
小名四伢子的鐘廠長臉上笑意消失,“這跟你去幹校有關系?”
南雁倒是不怕。
敢在第一次見到駱主任時就大膽發言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跟著鐘廠長去視窗端面條。
兩碗打鹵面。
顯然肉聯廠食堂的食材更為豐盛一些,鹵子就多了好些料呢,肉塊也更多一些。
下面還臥了個荷包蛋。
鐘廠長哧溜面條十分迅速,三兩下就把一碗麵吃了幹淨,而南雁這才吃了沒幾嘴。
“廠長,熱飯吃太快不好,容易傷著食道和胃,您還是要注意些。”早前單位裡就有這麼一個同事,年紀也不大,還不到四十歲。
體檢時發現竟然得了食道癌。
問題是這同事也不吸煙不怎麼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