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照裡不說話,調笑似的口吻道:“你要是病倒了,誰來照顧我?”
江照裡慢半拍哦了一聲,拎起火堆邊上的帕子就要解開衣服,手搭上系帶卻頓了頓,偏頭看向褚允執,蒼白的臉在火光對映下有了些許血色,悶聲悶氣:“你……你把眼睛閉上。”
褚允執笑了一聲,“害羞什麼。”說著卻是把眼睛閉上了。
始終追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消失,江照裡鬆了一口氣,轉過身背對著褚允執脫下衣服擦起身上的水珠,沒注意到背後褚允執默不作聲地睜開了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
年輕姑娘赤足踩在地上,身體白皙而柔韌,躬身時腰背繃成一個脆弱而漂亮的弧度,淺淺的腰窩往上是一對微凸的肩胛骨,隨著她的動作似蝴蝶翩躚張合。過往數個夜晚裡,褚允執摟著這具柔美的身體入睡,愛不釋手,卻也不敢僭越雷池半分,只是剋制地搭在腰背上。
他對江照裡的腰背太過熟悉,以至於此刻看見上面的青紫都覺刺眼異常。
他一寸一寸地看過,從頭到腳,從下而上,高高懸起的心總算放下。
還好,沒被蛇咬著。
濕透的衣服烤幹還要一會兒,江照裡回頭瞄了褚允執一眼,見他仍緊閉著眼,猶豫了一下,俯身抽出一件及膝長衫穿上。
長衫勉強裹身,底下卻空無一物,江照裡不自在地動了動,隨手解下頭發擦到不再滴水便不再管,對褚允執道:“好了。”
褚允執睜開眼,皺了皺眉:“穿這麼少?”
“我不冷。”江照裡拾起掉落在地的藥草,心裡惦記著褚允執的傷口,指了下洞xue深處,“那裡面有個水潭,我去洗點東西。”
她邁開步子,從羊皮袋裡取出石刀在竹子上切了兩節下來,拿著竹筒和藥草很快消失在山洞拐角後,回來的時候手裡的藥草少了小半。
兩個竹筒,一個盛水,一個放著搗爛的藥草。
江照裡將盛水的竹筒架在火堆上加熱,又極快地生了第二堆火,而後跪坐到褚允執身前,“我看下傷口。”
“嗯。”
拇指蓋大小的傷口結了一層薄薄的痂,周圍紅腫不堪,黃色的膿液流出。
江照裡蹙眉,顯得憂心忡忡。
傷勢變重了。
她把草藥糊上去,纏回布條,攏好衣服,抬眼看向褚允執,一驚。
不知何時,褚允執的臉泛著微紅,他無意識鎖著眉頭,吐出的呼吸夾雜著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間,但神色還是清明的,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見她上完藥就道:“睡一會吧。”
江照裡哪裡睡得著,“你又發燒了,我去煮點退燒藥。”
她注意到褚允執幹裂的嘴唇,端來熱好的水送到褚允執嘴邊,“先喝點水。”
褚允執微微低頭,喝了幾口便說不喝了,抓著要起身煮藥的江照裡不讓她走,頗為任性道:“不想喝藥,陪我睡一會兒。”
他看著江照裡眼下的青黑,放輕了聲音,弱不禁風:“一個人冷。”
本要拒絕的話咽回去,江照裡應承下來,依偎著褚允執坐下,扯著衣服蓋住兩人,問道:“這樣有沒有好點?”
褚允執嗯了一聲,合上眼,呼吸很快變得均勻綿長。
江照裡見人睡著,也打算閉目養神一會。要做的事情一大摞,她原以為自己睡不著,可閉上眼沒多久便失去了意識。
另一邊,山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