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允執立刻會意,道:“可有何要求?”
“你在繩圈之外,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將之畫下來。”
江照裡始終覺得這事透著詭異,所以採取了最謹慎的做法。對於命案,她現下能想到的最佳處理辦法,就是將現場的一切蛛絲馬跡記錄下來,古代沒有照相機,但褚允執的畫技超群,足以媲美相機。
只是這事瑣碎冗雜,少不得要勞累他。
江照裡心裡捨不得,卻又無可奈何。
二霍支起小木桌,從木箱裡取出畫具一一擺開,褚允執在木桌後站定,凝神觀察了會兒便執筆畫起來。
“這怎麼還畫起來了?”
“人都死了,不去收屍,還有閑工夫畫畫……”
周圍愈發嘈雜,江照裡高聲道:“諸位安靜!不妨聽我一言!”
然而她的聲音完全被蓋住,沒有一人理會她,陳山見狀立馬吼了一嗓子:“都別說話了!聽我們主事的說幾嘴!”
他的聲音洪亮,眾人這才安靜了些,紛紛看向他和江照裡。
有人問道:“你們主事的不是你們後頭那位公子嗎?”
“這才是我們的頭兒!”陳山道,“我們這裡的事都是她說了算。”
立馬就有人質疑道:“開什麼玩笑?一介女流也能管事?”
“讓一個姑娘管事,也難怪會出這樣的事……”
“我看啊,這陳家村的風景雖美,卻也多來不得,指不定下次出事的就是我們了……”
陳山憤道:“你們知道什麼?我們裡丫頭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有人嗤笑一聲,“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大本事?”、
江照裡適時開口:“諸位,我是否有本事並不重要,當務之急是要查明這兩位客人的死因。”
“還查什麼?很明顯他們是被野獸拖到了這裡又被樹壓死了,這事兒就是你們的責任,如果不是你們當初勸我們留下來,又沒做好村裡的防護,這二人又怎會死得如此悽慘!”
江照裡沉聲道:“你如何就能確定他二人是被野獸拖拽到此處的?二人身上雖有野獸撕咬的痕跡,卻也無法排除死後引來野獸的可能。再者,在二人出門的那個晚上,諸位可有聽到野獸嘶吼聲?”
眾人面面相覷,無一人答聽到過。
又有人道:“我們在屋內,四日前外頭的雨聲和雷聲都那麼大,我們沒聽到也是正常的。”
江照裡道:“我陳家村興辦商肆一年來,不管晴雨,從未有過野獸進村的先例。須知野獸也需避雨,四日前暴雨如注,野獸又何必冒著大雨來村內捕食?就算是饑餓非常,野獸也會優先去林子裡。”
“那……那沒準這二人自己去了村外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二人明知村外有險,又怎會無緣無故到村外去?”
“照你這麼說,他們還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不成?”
江照理臉色微沉:“這便是我們要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