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人沒拉住,阿酒似乎真的氣狠了,頭也不回的走得飛快,幾瞬間便消失在了江照裡眼前。
“唉……”
江照裡十分洩氣,戳了戳在場唯一能和她交談的“人”。
【誒吸溜兒,你那裡有沒有怎麼處理這種情況的方法?】
【情況分析中——分析完畢——】
江照裡來了精神:【分析出什麼了?】
【該情形屬於人類情感糾葛問題,根據系統既存資料分析,建議宿主先道歉後解釋。】
江照裡一頭霧水:【道歉什麼?解釋什麼?我不過就是講了一下我的未來規劃,這也有錯?】
【……建議宿主自行探索。】
江照裡:……
這破系統,每次回答不上來她的問題時都這麼敷衍她。
【若宿主實感困擾,2876可為你推薦相關情感類書籍,以供參考。如下:《情感大師一百……】
【打住打住,這些書能有用嗎?不看。】
2876的提議一再被她否決,就不吭聲了。江照裡見它也不搭理自己了,只好一個人默默地出神。
另一邊,阿酒負氣離開後,無頭蒼蠅似的走出去老遠才勉強冷靜下來,她環顧一圈,發現自己走到了私塾側門邊上,隔著門有孩童郎朗的讀書聲傳來。
心頭那股子無名火退卻後,阿酒開始覺得有些後悔,她又不是不知道江照裡的為人,向來嘴硬心軟。就像對待陳三和芹嫂,她嘴上說的再不留情面,實際還不是選擇幫他們。
她現在說要走,將來哄騙一下她,再賣個慘,江照裡鐵定會改變主意留下來。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最關鍵的還是要讓江照裡打消離開的念頭。
阿酒想了想,走進了私塾。
褚允執這會兒正在授課,阿酒在院中的樹蔭下等了會兒,便到了課間的休憩時間,她鼓起勇氣,上前敲響了學屋的木門。
“姑爺,可以出來談談嗎?”
阿酒其實有些怵褚允執,她在青樓浸淫數年,撇去旁的髒汙手段不講,最會閱人。
褚允執為人冷淡,看著平寧,實則內裡似石鐵般冷硬,在李氏醫館初見他時,她便知這是一個經歷過腥風血雨的人。他身上有一種旁人沒有的氣勢,只站在那裡,便讓人心生畏懼,不敢靠近,也只有江照裡那樣的傻人才對此視若無睹。
“何事?”褚允執隨她走到一旁無人的角落,道。
“不是東家叫我來的,”阿酒強迫自己看向褚允執,“但我想說的事與東家有關。”
褚允執淡淡地看著她,等著後文。
阿酒深吸一口氣,道:“姑爺,東家凡事以你為先,她心裡不是沒你,只是自己都沒發現。你知道的,東家她在這方面很遲鈍,你別同她置氣了。”
私塾裡栽的依舊是槐樹——這是褚允執特地吩咐的,因為江照裡似乎格外鐘愛槐樹——褚允執的目光從阿酒身上移走,落在探出牆頭的綠色槐枝上,叢叢枝葉間零星地綴著白色的小花,風從牆頭掠過便吹撒無數。
褚允執看著槐花從枝頭飄落,和著風飄向高高的圍牆之外,消失在視野中,連帶著鼻尖那抹清香也消散了。
他靜默了一瞬,壓下心中翻騰的思緒,道:“她若想走,走便是了。”
也省得跟著他繼續受苦。
阿酒一聽便暗道糟糕,忙道:“東家想走,是因為她覺得褚家終不是她的歸宿,小少爺不是她會留下來的理由,但姑爺,”
她頓了頓,一字一頓道:“你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