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裡看罷,心說全國連鎖店就是好,廣告力度都大。
皇商的宣傳可比青樓奏效多了。
冰雪消融後,賓客紛至,陳家村的人又變得忙碌起來。
梅花酒釀的多了,他們一家子喝不完,江照裡就讓二霍送些到客棧去賣,阿酒在家閑著無事可做,便也跟著去了。
二人從酒窖搬了數十壇梅花酒到驢車上,趕驢出了門。
這一趟來回約莫只需半個時辰,但快一個時辰了,江照裡也不見二人回來,最後來的反而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裡丫頭!裡丫頭!不好了!”客棧老闆娘著急忙慌地跑進來,嘴裡大喊著。
江照裡這會兒正坐在書房裡看書,聽到聲音連忙下樓去到前院,“什麼不好了?”
客棧老闆娘跑得很急,撐著膝蓋喘氣:“打、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
江照裡一驚:“什麼打起來了?山嫂,你說清楚。”
山嫂勉強喘勻了氣,焦急道:“是二霍!二霍和一個客人打起來了,我們拉都拉不住,我只好來找你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二霍?
二霍為人老實,怎麼會無緣無故和別人打起來?
江照裡一邊跟著山嫂快步往客棧走,一邊問道:“怎麼會忽然打起來?”
“我們也不知道,阿酒和二霍送酒來的時候客人正多,我們有點忙不過來,就讓他們幫忙搭把手送菜到各桌,原先還好端端的,不知怎的就打到一處了。”
江照裡聽了直皺眉,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加快了腳步,到了客棧就發現局面一片混亂。
所有人圍成一圈伸長腦袋看著中間,臉上神情各異,看熱鬧的幸災樂禍的焦急無措的一臉憤慨的都有,亂糟糟的人聲、嚎叫聲、尖叫聲、拳打腳踢聲混雜在一處,聽得江照裡腦仁犯疼。
她撥開人群擠進內圈,看清楚了淩亂的狀況。桌椅倒在地上,在散落一地的瓷片、飯菜、茶酒間,躺著一個渾身橫肉的男人,鼻青臉腫,口中哀叫與怒罵不斷,亂舞的手腳的騎在他身上的人死死鉗制住。
而騎在他身上滿面怒容一下又一下不停地揮舞拳頭的人正是二霍。只見二霍喘著粗氣,胸膛上下起伏不定,臉紅筋暴,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而阿酒慘白著一張小臉,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眼眶含淚,仔細看去左臉頰還有點紅腫。
旁邊還有一個少女一手拉扯著身側的男人一手指著二霍,尖聲叫喊著:“愣著幹什麼?!快去攔住他!”
她身側的幾個男人做家丁打扮,或捂著臉,或捂著肚子,聞言躊躇著上前想拉開二霍,被二霍通通打了回來,臉上又添了幾處青腫,有些蜷著身體躺著地上,半天起不來,嘴裡發出了無意識的痛吟。
少女見狀跺腳罵道:“廢物!要你們何用!都給本小姐爬起來!”
江照裡掃了眼那名少女,覺得有些眼熟,但此刻來不及細思,走到阿酒旁邊,“阿酒……”
走近了才發現阿酒的身體也輕輕顫抖著,她像是才覺察到江照裡的到來,聞言倏地轉過頭來,一臉彷徨無措,看到江照裡眼淚便奪眶而出,“東家,我……我……”
江照裡的目光落在阿酒臉上的巴掌印上,頓了頓,心裡忽然對二霍發怒的原因有了推測,捏了捏阿酒的肩膀,輕聲問道:“他欺負你了?”
阿酒的身子劇烈一抖,眼淚流得更厲害,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她的反應太過強烈,引得江照裡下意識上下掃了一眼她周身,見她衣冠整齊完好,鬆了一口氣,“別害怕,到底發生什麼了?”
阿酒顫聲道:“是……是呂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