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針一拔,血珠子就冒了出來,江照裡顧不得處理,甩開林聿青的手將整隻手都泡進一旁的冷水裡。
“你湊這麼近幹嘛?!”
估計鮮少有人敢用這麼沖的語氣跟他說話,林聿青一愣。
往常敢這麼對他不敬的人都會受到責罰。
但他看著江照裡被他撞紅的額角、手指上被燙出的水泡、手心汩汩往外冒的血,也覺得理虧。
他罕見地感到歉疚,正想出口道歉,就聽到江照裡繼續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手上的灼痛感稍減,江照裡把手拿出來,將水甩幹,看著右手四個指頭和手心的水泡,嘆了口氣。
阿酒看到了又要念叨她了。
手心還在冒血,江照裡將血抹掉,掏出白帕子裹上。
感謝阿酒為她備了一沓帕子。
江照裡裹好手,就去檢查桌上的玻璃狐貍,發現一隻耳朵斷了一截。
她感到可惜,想拿銅針補救一下,在桌上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忽的想起那銅針還是林聿青幫她拔的,就轉頭想問他放哪了。
結果就看見林聿青腫了一塊的下巴。
江照裡:“……”
要命,合同簽訂前她傷到了甲方。
她剛才是不是還兇了他?
江照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個……你下巴沒事吧?”
林聿青像是才回過神,道:“無礙,你的手……我叫林步去請大夫。”
“不用,這點小傷請什麼大夫。”江照裡遲疑一瞬,“你手上那根針,能不能給我?”
林聿青一愣,才意識到自己還拿著銅針,就遞給了江照裡。
江照裡接過,對著狐貍開始補救,耳朵尖被她重新扯出來,但還是要比另一隻短上一截,她也沒辦法了,將狐貍身上剩下的細節補充完畢就放下了銅針。
接下來就是等它自然冷卻了。
林聿青也覺得尷尬,遞回銅針後就坐回位子上喝茶了,此刻見江照裡停下動作就道:“江姑娘不如坐下等待?”
江照裡就坐到他對面,看著他給自己倒了盞茶。
她看著林聿青開始泛青的下巴,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於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端著水喝。
過了一會兒,林聿青忽然輕笑一聲。
江照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林聿青像是已然忘記方才之事,恢複了那副有點輕佻的樣子,傾身湊近她道:“江姑娘深夜與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怕我心懷不軌?”
江照裡往後仰了仰,同他拉開距離,假笑道:“林公子是正人君子,必是做不出下等之事的。”
“哦?在江姑娘眼裡,喝花酒的也是正人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