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啊,這位高人既然隱世了,就說明他不想被人打擾。如果叫更多人知道了,難保不會有人去尋他的蹤跡,那就算我對不起他了。”
李郎中一聽也有理:“行,沒問題!”
江照裡摸出一張契約:“那咱把這簽了?”
口頭承諾哪有合同來的牢靠。
李郎中簽下後,小午便對他行過拜師禮,改了口:“師、師父。”
“這裡有半年的束脩,日後就勞您多費心了。”江照裡把一個布袋放在桌上,對李郎中道,又輕拍了拍小午的頭,“小午,你跟著李郎中好好學,不要給他惹麻煩,知道嗎?”
小午抓著她的手:“裡姐姐,你、你會來看、看我嗎?”
江照裡溫和地笑了笑:“當然會了。”
出了醫館,江照裡算了下時間,玻璃液應該差不多了,就叫上林昌去了林府。
再來到那個房間時林聿青已經坐在裡面了,見她來就含笑道:“你再不來,我就要差人去青雨閣請你了。”
此時距離上午約定的四個時辰確實已經過去了約莫一盞茶時間,看來林聿青非常守時,四個時辰一到就來了。
遲到的人確實是江照裡,就誠懇道:“抱歉,我來晚了。”
林聿青表情不變,對她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爐火非常旺,火苗竄得很高,完全湮沒了中間的銅盆,江照裡看不清盆裡的情況,往木柴上澆了幾瓢水使火小下來。
盆內如巖漿般的液體展露於她眼前,她拿了一個稍大的盆倒滿水,放到爐內銅盆的下方,待盆內的玻璃液逐漸冷卻,變得粘稠後迅速用厚濕布包著細銅杆的一端挑了一小團玻璃液出來放到桌上的石磚上。
然後拿了兩根長細銅杆,同樣用厚濕布包著開始給這團玻璃液塑形。
銅杆導熱快,用厚濕布包著也無濟無事,江照裡拿一會兒就要泡到水裡冷卻後再接著用,費時又費力。
不過江照裡做慣了這種活,此時非常有耐心。
林聿青不知何時來到了她旁邊,默不作聲地看著。
直到江照裡手下的玻璃逐漸成型才出聲問道:“狐貍?”
江照裡正換了根細銅針雕琢毛發,頭也不抬地回了聲嗯。
林聿青就沒再說話。
這是個精細活,江照裡雕了一半手腕和後脖頸的肌肉都開始發酸,習慣性地抬頭想轉轉脖子,沒成想頭抬到一半和人撞了個正著。
“嗷!”江照裡痛撥出聲。
林聿青也始料不及,捂著下巴退了幾步,退的過程中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桌子晃起來,石磚上的玻璃狐貍搖搖欲墜,江照裡下意識伸手去扶。
“嘶!”
她被燙得一縮手,條件反射地甩了甩,結果忘了手裡還撚著銅針,一甩,銅針就脫手紮進了她的手心。
江照裡:“……”
江照裡苦不堪言,那銅針尖還帶著玻璃上導過來的高溫,直接燙到她皮肉裡,痛得她又叫了一聲。
她接二連三地傷到,林聿青自然注意到了,連忙扶穩桌子,抓著江照裡的手將那根銅針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