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裡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接道:“那要怎麼辦?”
李郎中將褚允執腿上捆著的木條拆下,然後取來一卷布袋,攤開後露出裡面整齊插著的極細銀針來,對江照裡道:“勞煩江姑娘你先用熱巾將你相公的腿捂熱。”
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
“不……您誤會了……他不是……”
“好。”褚允執突然出聲,看了江照裡一眼。
江照裡不解其意,但還是乖乖順著他的意思做了。
她沒再解釋什麼,依照李郎中的話將褚允執的傷腿捂熱。
“江姑娘不必憂心,傷勢恢複良好,不出三月即可痊癒。”李郎中施針過後重新包紮好,開了一副新的藥方,轉而道,“天色已晚,山路崎嶇難行,江姑娘與尊夫可留宿此處。”
江照裡謝過後,拿出銀錢準備給李郎中。
李郎中擺手拒絕:“江姑娘上次結的二十兩已經足夠了,賣給我的藥材又是頂好的,斷無再收錢的道理。”
江照裡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十分自然地把錢收了回去。
李郎中收拾藥箱走了,留下江照裡和褚允執兩個人在房內。
江照裡瞥一眼神色自若的褚允執,很想問他剛才為什麼不讓她和李郎中解釋清楚,緊接著腦子裡浮起他那句輕飄飄的“只是個稱謂罷了”,又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不就是個稱謂嗎?沒準人家只是覺得沒必要和不相幹的人解釋呢?
江照裡越想越問不出口,就在放棄的當口褚允執出聲了。
“你想說什麼?”
“……要不我們出去轉轉?”
算了,褚允執那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江照裡向李郎中借了輪椅,推著褚允執走到街道上。
夜幕降臨,月色明朗,星群璀璨如銀色緞帶,街道燈火通明,成雙的少男少女並肩走在一起,偶爾轉頭相視後雙雙羞赧一笑,個中濃情蜜意盡顯。
江照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有些新奇地四處張望著。
“你不去求求姻緣嗎?”
江照裡低頭看向褚允執,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一處。
那是一棵十分高大的樹,江照裡以自己極高的專業素養一眼判斷出那是一棵樹齡起碼十年的槐樹。
此時這棵槐樹上掛滿了紅色長形布條,樹下有小販擺著攤點販賣紅布,提供筆墨,男男女女往來不止,一個接一個地往樹上拋紅條。
江照裡知道這是祈願的一種方式,但褚允執為什麼會問她這個問題?
她呼吸一緊,難道他到今日了還不信任自己嗎?還要考驗她對褚家大郎的忠心嗎?
不過她對於褚家大郎也確實沒什麼忠心。
她壓根不認識他啊。
江照裡深思熟慮,決定還是真話半說。
“我更想去財神廟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