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地勢低窪,多長以常綠喬木,以松柏綱、松杉綱為主,土壤肥沃而濕度適宜,樹木的長勢極好,許多高入雲天。綠蔭如蓋,只有幾束陽光從葉隙間灑下來,光線很是昏暗,耳邊蟲鳴鳥叫不止,倒是有一番格外的清幽滋味。
江照裡跳下板車,將柺杖遞給褚允執,把褚一一抱了下來。
小孩大概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四處打量著,顯得很是興奮,繞著她轉了幾圈。
“嫂嫂,這裡好漂亮。”
江照裡轉頭去看褚允執,見他的神情也是難得的輕松,便知道這地方來對了。
欣賞歸欣賞,江照裡可沒忘記正事。
她睃巡一圈,鎖定了一棵頂端優勢沒那麼突出的油松。
她從板車上拖下工具包,拿出短斧綁在腰間,摩拳擦掌,眼珠子都在發亮,挽起袖口繫住裙擺,對另外二人道:“你們在這等著啊。”
說罷頭也不回地爬上了樹。
她這一系列動作極快,褚允執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著人竄天猴似的上了樹。
褚一一仰頭看著江照裡的身影飛速消失在茂盛蔥綠的枝葉間,緩緩張大了嘴。
“……哇,哥,嫂嫂會飛誒。”
褚允執:“……”
江照裡從枝椏間探出半個頭,喊道:“你們離遠點,我要砍樹了。”
待底下二人走遠後,江照裡從腰間抽出斧頭,用雙腿固定住身形,蓄力對著粗枝幹劈了下去。
她斷斷續續砍了不少,砍完後也沒下樹,而是就著兩棵樹的枝幹緊挨處挪到了另一棵上,她的步伐並不穩定,時不時微晃幾下,像是隨時要從樹上摔下來,看得褚允執眼皮直跳。
另一棵樹的枝條更密集了,從樹下看去,江照裡被叢叢綠葉完全遮掩住,看不到她的動作,只能從時不時晃動和下落的樹枝判斷出她在幹什麼。
貪多嚼不爛,江照裡只砍了自己的所需量便溜下了樹。
她轉動了下肩膀,甩了甩手腕,心說這身體還真是弱雞,這麼點活動強度就受不了了。
她嘗試扛起砍下的樹枝,結果剛抬起半米高手臂便抖得不行,只能換扛為拖,心下更加不滿了。
這什麼破身體素質,老孃以前能單手抗一整捆。
褚一一跑到她身側,伸手就要一起拖,“嫂嫂,我來幫你。”
“你去撿些小樹枝,我們拿回去當柴火用。”
就褚一一這小身板,江照裡怎麼可能讓他做這些苦力活?結果剛哄走小的,餘光瞧見大的也往她這邊走,作勢要幫忙。
“你別動!”江照裡一驚,連忙喝止他,“我一個人可以的。”
褚允執腳步一頓,淡淡瞥她一眼,置若罔聞地屈腰單手拖拽起地上的枝幹來,再慢慢搬到板車上。
江照裡心下無奈,她早看出來了,褚允執要強,大哥意外身死的悲痛不會流露於外,手傷了一聲不吭,傷腿疼痛難耐也只會咬牙忍著。
這也是她起初不打算讓褚允執跟著出來的原因之一,因為她知道自己勞累時褚允執絕不會袖手旁觀。
她拿褚允執沒辦法,只好默默加快了搬樹枝的速度。
一通忙活後,板車上已是滿滿的木材。
江照裡將在不遠處撿樹枝的小孩喊回來。
“一一,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小孩撿了不少,江照裡將這些碎枝捆好放到板車上。
回程時板車後已經坐不下人了,江照裡就把小孩抱到膝上坐著,又看了一遍褚允執的趕驢手法。
到家已是落日時分。
所謂打鐵要趁熱,江照裡鋸了幾塊木板,拿了釘子和茅草搬來梯子就往屋頂爬。
她這邊哐啷哐啷做得熱火朝天,褚允執和褚一一就在廚房生火燒飯,一時還真有些家庭和睦的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
頂端優勢:植物的主莖頂端生長佔優勢,同時抑制著它下面鄰近的側芽生長,使側芽處於休眠狀態的現象。 來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