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和顧陵風也有好些年沒見面了,西南王府出事前,他們一直有書信往來。
作為曾經戰場上一起拼殺的兄弟,對顧陵風不能再上戰場這件事一直很遺憾惋惜,也因此痛恨極了與外敵勾結的禹王。
因為他不僅害了兄弟,還是導致他父親二叔慘死的間接兇手。
“我大嫂她身體不舒服,大哥不放心,所以沒有一起過來。”顧燕急簡單解釋。
雲烽聽到和嫂夫人有關,便沒再繼續問下去。
“對了,有件事情,我覺得不太對勁。”雲烽想起今日軍營裡發生的事,眉頭皺起,“我發現澤州軍營裡混入了大鄴的奸細。”
顧燕急一聽,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大鄴奸細?你是如何發現?”
大鄴人與大越人在面貌上很難辨別,不像羌族還有東部小族部落,在五官上有明顯的不同。
除非是發現了什麼。
雲烽道來原因,“我今日例行去營中巡查,路過一營時,從地上撿到一小截受潮發黴的紅薯。”
別說大越沒有這個東西,就算是大鄴,除了大鄴皇室高官們有資格種植,就只有大鄴的軍營可以,普通百姓只能買來吃,若是偷偷種了被發現,輕則砍頭流放,重則抄家滅族。
“有沒有找到人?”顧燕急覺得事情不簡單。
“初步篩選了一批,不過還沒有最終確定。”雲烽怕打掃驚蛇,大鄴奸細能混進他的軍營,說不準西北西南也有。
這些奸細能混進來不可能是一日之功夫。
而且有一就有二,軍營裡到底混進了多少,根本不得而知。
“這件事很嚴重。”顧燕急不是怕奸細,而是怕大鄴在不久的將來會有大動作。
大鄴種植紅薯已有百餘年時間,顧燕急想起宋琬說的紅薯耐存,種植時間和土豆相差無幾,産量不相上下。
而她發現的土豆才將將夠四州府城幾塊田莊種植,哪怕立刻收獲也不夠西南軍營吃多久,更何況還要留出種子以待來年。
“我在想要不要上奏稟告皇上。”雲烽考慮道。
“這件事你無需和我說,該怎麼做,我想你心裡早就有了答案。”顧燕急直接道。
雲烽視線掃過他,或多或少有些意外,“我原以為你是有打算的。”
好像所有人都這麼想過顧家,還有他。
顧燕急輕笑一聲,目光從雲烽身上掠過,徑直望向半敞的視窗,頓了半瞬道,“阿琬,過來。”
躲在門外剛聽了不到半刻鐘的宋琬……
她明明用精神力遮蔽了自己還有包子的呼吸和腳步聲,顧燕急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的存在。
抱著好奇的心態,宋琬單手抓起包子,從窗戶跳了進來,直奔顧燕急的方向,一邊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外面的?”
“你身上的糖味被風吹了進來。”顧燕急寵溺地笑了笑,想來她只顧著掩蓋呼吸和腳步,卻忘了荷包裡裝得鼓囊囊的棗糕糖和點心。
加了雙倍糖新鮮做好的棗糕糖,風一吹,香味就能飄遠。
顧燕急就是憑借這個熟悉的味道,發現窗外偷聽的宋琬。
宋琬聽瞭解釋,暗道大意了,她下次一定注意。
雲烽望著突然闖入自己書房的女人,從她的行為舉止以及悄無聲息靠近書房的本領,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
“想必這位就是宋姑娘了。”微滯過後,雲烽寒暄道。
“你好呀,雲灼的大哥。”宋琬單手抓著顧毓,只顧著打招呼,忘了把人放下。
還是顧毓主動掙紮說了句,“阿琬姐姐,可以放下阿毓了嗎?”
顧毓努力抬眸,這樣橫著看人太別扭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在我手上。”宋琬自顧自嘀咕完,把人放回地面上,鬆手。
顧毓臉蛋有些紅,他說,“阿琬姐姐,下次能換個方式進來麼?”
他不想被夾來夾去或者扛在肩上了,顧毓第一次萌生了想要迅速長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