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毓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他好像連黎老師都打不過。”說完,他小手指了指彭敬的方向。
彭敬聽到自己的實力被質疑,頓時不再謙讓胡攪蠻纏的黎松之,直接一手刀砍在對方腰上。
黎松之被他推撞回椅子上,扶著腰罵他,“彭敬!你——你——”
彭敬扭了扭手腕冷哼了一聲,“你什麼你,剛剛不是還想捂我嘴滅口嗎。”
黎松之氣道,“我就捂個嘴而已,能滅你什麼口。”
宋琬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因為你說我們壞話,被他聽見了唄。”
黎松之矢口否認,“我什麼時候說過,是他汙衊我!”
宋琬轉了轉眼珠道,“可是我都聽見了,你說顧燕急想謀反,還說了其他的,我趴在轎子上,全聽見了。”
黎松之猛地看向彭敬,很是嫌棄,“彭敬!馬車上你是不是故意套我話!”
彭敬冤枉,“我根本不知道她趴在轎頂上!”
黎松之才不信,他甚至懷疑彭敬是不是早就知道小殿下還活著,於是想離間他與宋顧兩家的關系,好把他擠出禹州,然後他彭敬就能做小殿下唯一的老師。
“那她怎麼知道我在車上說顧家要謀反的——”黎松之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他目光震驚地轉向宋琬,“宋姑娘,你詐本官!”
宋琬眨眨眼,“我有嗎?”
顧燕急看著差不多了,才終於拉住宋琬,“好了,兩位大人想來也已疲憊,今日要見的人也見了,就請二位大人先行回去休息。”
黎松之沒臉留下,可他又不想這麼快離開小殿下,最終厚著臉皮來了句,“我明日再來。”然後一甩一袖,強撐著腰出去。
反應過來的彭敬也無比尷尬,當著人家面說人家要謀反,幸好人家不介意,要是換做別人,說不定一氣之下,還真這麼做了。
“那我也明日再來。”彭敬說完,也匆匆離開。
人走了,顧毓終於問出心中的困惑和不解,“二哥,他們喊的小殿下是我嗎?可他們為什麼要喊我小殿下啊?”
這一刻終究是要來的,顧燕急壓平了唇角,與顧陵風對視一眼,然後抬手撫了撫他稚嫩的臉頰,“阿毓,有些事,是時候該你知道了。”
如果可以,顧燕急當然希望顧毓永遠只是自己的三弟,無憂無慮地長大。
遺憾的是,顧家不能辜負先帝的囑託,他做為一名將士,更不能眼真真地看大越走向亡國的結局。
最後,還是顧陵風長嘆了口氣,他從位置上起身,“阿毓,過來,大哥來告訴你。”
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顧毓紅著眼從屋子裡出來。
顧燕急和宋琬一直在門外等著。
“二哥?”顧毓小心翼翼地試探,這一宣告顯沒了先前的底氣,充斥著各種不捨和不安。
顧燕急彎了彎唇角,蹲下身,堅定回應他,“只要阿毓願意,二哥永遠是二哥。”
顧毓撲進顧燕急懷裡,大聲哭起來。
大哥告訴他,他不是父親的孩子,也不是他和二哥的三弟,他是大越的小殿下。
顧毓不懂,為什麼他不是顧家的人,他不想做什麼小殿下,他只想做顧毓。
可是大哥說,如果他只做顧毓,大越以後吃不飽的百姓只會越來越多。
顧毓見過吃不飽飯的人是什麼樣,狗娃狗蛋就說過,他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飽餐一頓白米飯。
大哥還說,若是想讓大越所有的狗娃狗蛋都實現這個願望,他就不能做顧家子。
顧毓哭聲越來越大,他想讓狗娃狗蛋們都吃上白米飯,可他捨不得爹孃,捨不得大哥二哥還有嫂嫂和阿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