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肖世榮接著說,“我們說了什麼……這,事關馬兄的隱私,我答應了不會告訴任何人。”
林舒志面色嚴肅,“既已知道昨夜的事,就該清楚孰輕孰重。”
肖世榮皺眉,小聲嘀咕,“投毒……我當他開玩笑的……”
林舒志臉色一沉,旁邊官府的人神色一震,“肖公子,說清楚!”
肖世榮深深嘆氣,“解元寧靖不是拿了北靜王世子的牌子在北安縣參加院試嗎?跟馬耀祖並列案首。這件事對他沒什麼影響,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榮耀都被寧靖寧公子給搶了。”
說著肖世榮再次嘆氣,“馬耀祖來書院之後,一直挺巴結我的,我知道他是看我有錢,不過我不太看得上他那人,書讀得比我好,但小肚雞腸,寧公子的壞話一大半都是他傳的,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那麼嫉妒人家。”
“這回鄉試,我是沒資格參加,但放榜那日也去看了。寧公子得了解元,看到末尾也沒馬耀祖的名字。我想著同窗一場,他心情不好,請他喝酒消愁,誰知他一直在怒罵寧公子,說什麼都是寧公子仗著有特權,搶了本該屬於他的運勢!還有些汙言穢語,編排寧公子跟北靜王世子的,我都說不出口!”
“我當然是勸他想開點,人家寧公子憑借自己的本事得的解元,跟他沒關系。他年紀又不大,好好讀書,三年後再考,依舊有機會。我甚至說,我們肖家可以資助他讀書。”
“但他跟鬼迷心竅一般,一直不停說要讓寧公子付出代價,毀掉寧公子他才能出頭之類的胡話,還說他打算做一件大事,只要成了,一定能讓寧公子名聲盡毀!”
“他平日裡那樣,我當然覺得他在說氣話,又勸了幾句,見他冷靜下來,就各自回去了。”
“雖然他昨天那麼說,但投毒這麼瘋的事,他做不出來吧?”
肖世榮一口氣說完,到最後還一臉無辜地給馬耀祖說好話,“我知道的都說了。過去五日我在哪兒都做了什麼,是不是也需要查?我現在說給院長聽,還是全都寫下來?”
“寫下來吧。”林舒志說。
“好啊。”肖世榮起身,“我先去看看朋友有沒有事。還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院長只管叫我。”
眼見著肖世榮要出去,蘇涼開口,“肖公子請留步。”
肖世榮回頭,臉上堆了笑,“不知這位美麗的姑娘是……”
“寧靖的妹妹。”蘇涼神色淡淡,“請肖公子拿了紙筆,就到院中寫,寫好了再走。”
“寧小姐?”肖世榮呵呵一笑,“雖然不知道為何要聽你的,但肖某從來不會拒絕一個美人的要求。”話落真取了紙筆,出門坐在了院中石桌旁。
蘇涼心知此人心機頗深,事實絕不是他說的那樣。馬耀祖是嫉妒寧靖,但也不至於瘋到那種程度。
她把馬耀祖拖出來,拿掉塞嘴的布,他臉色難看至極,“他在胡說八道!故意陷害我!我沒有說過那些話!更沒有投毒!”
蘇涼冷聲說,“馬耀祖,以肖世榮的證詞,到了官府,你以為你還能有命活嗎?你說他陷害你,他為何要陷害你?”
馬耀祖咬牙切齒,脫口而出,“因為是他想要……”
突然頓住的聲音,馬耀祖臉色一變再變,“我不知道肖家為何要害寧靖,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他自己想做的事,卻把髒水潑到我身上!投毒的事,一定是肖家暗中派人幹的,他們完全有能力做到!”
蘇涼看著馬耀祖,他分明在垂死掙紮,但事到如今,已經入了套,再想出去,晚了。
“如果真是肖家做的,遮掩都來不及,怎麼會告訴你?”蘇涼冷聲問。
馬耀祖想說些什麼,卻語無倫次,根本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林舒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事到如今,還不如實交代?!”
馬耀祖面如死灰,渾身癱軟,“都是肖世榮指使我的……毒藥也是他給我的,是我一時鬼迷心竅……”
院中的肖世榮聽到了馬耀祖的話,低著頭輕蔑一笑,沒有憤怒,更沒有擔憂。
馬耀祖便說,昨日他心情不好,偶遇肖世榮,肖主動請他到回香樓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