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李綺羅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家夥的嘴也夠損的。
“你!”那鬍子男氣死了,“我沒到耳順,我才剛滿五十!”看樣子對自己的年齡很是介意啊。
年輕學子毫無誠意的拱拱手:“抱歉,你的面相實在太具有欺騙性。”
這下大堂裡頓時到處都是低笑聲,也怪這鬍子男的年齡在這群考生中間算老的那一撥,他自己又實在沒腦子,其他幾個和他同年齡的也沒幫他說話。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鬍子男極為生氣,但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站在原地罵了幾句,飯也沒吃便走了。
等這鬍子男走後,剛剛那位說鬍子男面相太具有欺騙性的年輕考生走了過來,“這位兄臺,不知你是哪裡人士?”
秦伀站起來回禮:“益陽府下轄雲陽縣。”
年輕考生道:“哦,我正是益陽府人士,在下紀煜,不知兄臺大名?”
秦伀:“在下姓秦,單名一個伀字。”
“秦伀?”紀煜皺眉,“怎麼有點兒熟悉?”忽然他眼睛一亮:“你就是去年益陽府院試的案首!”
秦伀溫和笑笑:“見笑了。”
紀煜有些激動:“早就聽聞你的大名,院試後本想結識你一番,但找去客棧的時候,老闆告知你前一日已經回鄉,沒想到咱們會在同一客棧,這也算是緣分。”說完他忽然一笑:“如果剛才那家夥知道你是去年的院試案首,就不會像剛才那樣說大話了。”
秦伀:“紀兄慎言,他總歸比我們年長,理應尊重些。”
紀煜:”那也要看他值不值得。”他揮了揮手:“算了,那等人不必放在心上,秦兄,我可以坐下嗎?”
秦伀伸手:“請。”
紀煜坐下後,看向李綺羅:“這位是?”
“這是我娘子。”
紀煜拱手:“原來是弟妹,秦兄,你倒是好福分,考試也有賢妻相伴。”
秦伀笑笑,瞭解李綺羅吃飯的時候有先喝湯的習慣,便伸手給她舀了半碗湯,“慢點兒喝,小心燙。”叮囑完後這才轉頭重新與紀煜說話。
許是同來自益陽府,又或者正如紀煜自己說的那樣,對高中案首的秦伀抱有幾分欽慕,他與秦伀說話的時候便顯得十分熱情與健談。
秦伀淺笑聽著,話不多,只是偶爾說一句,卻讓紀煜覺得相見恨晚,一時引為知己。但他同時也注意到,秦伀在與他說話的時候,時不時會偏頭看一眼他娘子,說話的間隙也不忘了給他娘子夾菜,見哪樣菜他娘子愛吃,就夾得格外頻繁。
而他娘子呢,就這麼坦然受了,紀煜咂舌,這秦兄莫不是妻管嚴?同時又覺得秦伀疼愛他娘子有些太過了。
見秦伀談話的時候也沒忘了吃菜,李綺羅便不管他,自己按著習慣細嚼慢嚥吃著飯,吃好後,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飽了嗎?”秦伀後腦勺似乎長了眼睛,李綺羅剛一放下碗筷,他就轉頭問道。
“嗯。”李綺羅點點頭:“相公,我先進去了,你和紀公子慢慢談。”
秦伀一頓,“好,你先進屋,我隨後就來。”
李綺羅向紀煜點點頭,起身回了屋子。
等李綺羅走後,紀煜咳了咳,似乎有些為難。
秦伀道:“紀兄有話直說。”
“秦兄,我沒別的意思,弟妹看起來賢惠端莊...”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停了停。
秦伀的眼裡笑意便多了幾分真誠,“嗯,我娘子的確很好。”
紀煜一哽,“這...我的意思是說弟妹固然很好,但作為丈夫,也不可太過放縱,不然女子都易恃寵而驕。”看看剛才,秦兄給他娘子夾菜的時候,他娘子就只知道接受,一次也沒給秦兄回夾過,這女人一點兒都不知道體貼丈夫。要不是實在欽佩秦伀的才學,他也不會出此唐突之語。
“恃寵而驕?驕...”秦伀聽到紀煜的話,卻眼睛一亮,手指飛快的在桌上點了兩下,“紀兄說的對。”
紀煜以為秦伀聽進了他的話,心下滿意,叫了一壺酒和秦伀淺酌了幾口。但李綺羅走了,秦伀自然在大堂裡坐不住,喝了幾口酒後,他便找了個藉口同紀煜告辭了。
“秦兄,明日再聊啊。”紀煜還在後邊喊。
秦伀回身笑著點了點頭。
李綺羅回了屋,覺得屋裡實在太過悶熱,便開啟窗戶拿著扇子坐到窗邊,一邊翻秦伀的書一邊等著他回屋。
沒多一會兒,門就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