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今早給我打電話了。”張喬低聲說起。
吳言先是“啊”了聲,反應過來後沒好氣地問:“她給你打電話幹什麼!”
“她要結婚了!”
“哈?!”
張喬轉頭看著驚訝的吳言笑:“她說,她要結婚了。”
吳言看著他的笑,氣更不打一處來,拉著臉說:“她結婚關你什麼事,難不成還想讓你去當個花童啊!還有男人敢跟她結婚,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他義憤填膺的姿態讓張喬笑出聲:“她只是打電話跟我說一聲。”
吳言氣哼哼:“你還笑得出來!”當年要不是他這媽,張喬也用不著作弊,記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耿耿於懷這麼多年。
“你也別這麼討厭她,她畢竟是我親媽。”張喬嘆息。
吳言翻了一個大白眼。
江面上白色的高階遊艇慢慢駛過,可以看到遊艇上穿著白色羽絨服舉著高腳杯的男人和女人,辨不清面目。
張喬笑道:“我爸出事是早晚的,他野心太大。你知道,我爺爺總是貶低他!”
“話是沒錯,但哪有老婆舉報丈夫的!”吳言不能理解的是這個,當年張喬爸爸出事後,他爸爸都疑神疑鬼地懷疑起他媽媽,天天在家裡發表一些女人靠不住的言論,他媽媽氣得只能揍他。
“誰叫他把小姑娘帶回家玩的!”張喬搖頭笑得嘲諷,“有哪個女人能夠忍受男人把別的女人帶回家裡玩。”更何況,帶回家的女人還跟自家兒子一般大。
吳言無語撓頭,反正當年的事,孰是孰非已經說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張喬為此吃了很多苦。原本衣食無憂的人,陡然跌到連出國的費用都湊不齊,換他早瘋了。
“你心情不好就是因為這個?”吳言看張喬。
“沒有心情不好。”
吳言起身:“走,上樓喝酒。”
張喬沒動,看著窗外道喃喃自語:“這次是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
吳言在他臉上看到了寂寞、難過……各種情緒混在一起,組成了他看不下去的脆弱。
“上樓喝酒,我在這兒存了一瓶特好的威士忌!”吳言拉他。
張喬抓開他的手:“你陪我去下面走走吧!”
冬天的外灘江風刺骨,遊客們拍完照就走,不敢久留。過了晚上十點,整個外灘差不多空了,只剩下五彩的燈光照在暗黑的江面上,明珠塔的影子跟著江水晃蕩。發寒的風,毫不客氣地掃在堅持留下的人臉上。
郝凡迎著江風,恨不得把臉全部埋進毛衣領口。身旁的孟玉成穿著單薄的西服,早就凍得全身發抖,卻還是拉著他不讓他走,來來回回地解釋著他和夏青的事情,以及他也喜歡男人的事情。
“大學時才明白,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這不可改變。我家裡人很保守,要是知道我的事情,得打死我。”孟玉成牙齒打顫地說著他的經歷,和很多人一樣,充滿了壓抑與無奈。他本想藏一輩子,卻抵擋不了本能。
對此,郝凡無話可說。
“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孟玉成起碼感嘆十遍以上了,對於他和夏青的事情。他很後悔一時沖動犯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