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是個體格瘦弱的,身上的衣服,補丁上打著補丁,但很乾淨。
見著陳洛,施了個萬福,說道:“我家相公剛醒,不能出門相迎,請大人莫怪。”
“不敢不敢!”
陳洛趕緊作揖還禮,在阮夫人的引領下,踏過起居室,進入了臥房。
阮仲剛才聽到陳洛的聲音,就已經先坐了起來,等陳洛一進來,便站了起來。
他臉色發白,但精神還好。
陳洛趕緊上前扶著讓他躺下,說道:“怎麼不在天合醫館住上些日子?”
阮仲苦笑,“不住了,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已經覺得對你不起,我知道你讓葉天合,不惜一切代價,把我治好,我皮糙肉厚,他還給我用人參,那些東西,還不把你吃窮?”
“阮大哥……”
陳洛眼眶一紅,轉頭對阮夫人道:“嫂夫人,收拾收拾,還住天合醫館,錢別擔心,我有,我有的是錢!”
阮仲夫人看到阮仲搖頭,也對陳洛搖頭。
陳洛看著阮仲,“是我……”
“陳兄弟,你要說那些話,那咱們就算白認識一場了!”
阮仲打斷陳洛,長吸了口氣,說道:“我是個讀書不多的人,但基本的道理還懂些,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相反,我還得感謝你來得及時,要不我這條命,都要沒了,那才慘啊!”
阮夫人看向陳洛,“陳大人,我家相公今後,還能回皇城司嗎?”
“應該……”
“不用想了,皇城司不要廢人。”
阮仲打斷了陳洛的話,終止了阮夫人繼續問,讓她去給陳洛沏茶。
等她走後,阮仲才道:“家裡人知道我斷了手,一直挺擔心未來生活,你別多想。”
陳洛點點頭。
他問道:“聽剛才的一位老人說,你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戰死沙場,卻沒有領到撫卹銀,怎麼回事?”
阮仲回道:“我那兩個哥哥,是斥候,偵察敵情時,應該是被捕後,殺掉的,因此,找不到屍首,甚至牙牌都沒,兵部不認。”
按大乾的撫卹銀政策,阮仲兩個哥哥,都死亡的撫卹,一人至少要兩百兩銀。
兩個人就是四百兩。
兵部居然這點面子都不賣給阮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阮仲輕嘆了一口氣,“我這個皇城司統領的職缺,其實就已經是我兩個哥哥的死,換來的。”
“怎麼說?”
“當時,我只是皇城司的一個班頭,我找兵部多次,都沒能取得什麼進展,後來,我無意撞到了去往兵部的戶部尚書陸濟元,他聽了我的事,不到一個月之後,我就直接從班頭,變成了統領。”
“陸濟元?”
陳洛對這個人還有印象。
就是他參的陳敬南行刺六皇子云弈,陳家才差一點流放嶺南。
沒想到,還是阮仲的恩人。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