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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九妹點點頭。“確切地說，漫天是半妖。她爹是凡人，但她娘是蛇妖。據說當年她娘生下她時，還是嬰兒的她半個身子布滿了蛇的鱗片。當場就把那産婆給嚇死過去了，從此以後她是妖的傳聞就流傳了開來。她娘在她僅一兩個月大的時候就被村民找了出來活活燒死。她也是被她娘送入深山當中，後被一快成精的巨蟒無意之間發現，帶回去撫養成了人。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被村民綁了架在火堆上，和她娘當年一樣，想要將她燒死。我將她救了下來。可是這幾年，我卻一直在為我當年這個舉動而懊悔……” 九妹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像是回憶到很了不好的畫面。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年那些村民想將她綁起來燒死，是因為她殺了她的親生爹爹。整整一家人。因為她覺得當年正是因為她爹爹的不作為，才眼睜睜看著那些村民將她娘活活燒死。她也承認了，若是那天我們沒有及時出現，她其實是想大開殺戒，將整村的村名屠殺殆盡。 雲雀說，是因為她偽裝得太好，將我們所有人都瞞了過去。可我還是沒法原諒我自己。當年若是我早些學會自如的運用我的讀心術，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慘劇……”她頓了頓，似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繼續道：“師父你可能也聽說了，當年戰亂的時候，我曾偷偷販賣過兵器。那次，我帶著雲雀還有漫天一起去給一方軍隊送兵器過去。中途我和雲雀有事離開了一會，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整整一個營計程車兵全身呈青紫色，已然中毒沒了命。上千名士兵，無一倖免！ 漫天說，那是因為我們走後，那裡計程車兵想對她不軌，所以她才會下此毒手。可是數千名士兵，莫不是個個都想對她不軌？其中還包括不少無辜的婦孺。從那時起我便察覺到，漫天她其實心術不正。 這之後，我試圖如同訓練其他小妖一樣，想將她的心念扳正。但是沒有用，漫天她的執念太深了。再有一次的沖突之後，她殺了我身邊不少人，被我刺了一劍，最終還是被她逃脫了去。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畢竟當年是我將她救下。那一整個營計程車兵，還有跟隨我的許多名小妖的性命，都應加在我身上。 師父，都是因為我，才害得這麼多人死去。我是不是罪孽深重？” 九妹眼巴巴地看著蒼粦，那大大的眼裡隱有淚光閃動，看得蒼粦心疼不已。 他抬手，溫柔地為她擦拭掉眼角的淚。指腹在她臉頰輕輕摩挲，感覺著光滑柔嫩的觸感，心裡也是一片柔軟。 “此事並不怪你，是那小妖邪氣太深。莫要太過自責了，你可知道？” 他的語氣很柔，就像一縷陽光一般，照得九妹心中暖洋洋的。 她定定地看著她師父絕美的臉頰，竟然一時失了神。他的嘴角帶著淺淺的弧度，冷佞而魅惑，讓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師父，我、我有點奇怪。” 九妹結結巴巴道，臉色綻放出彩霞一樣的紅暈。 蒼粦微微挑眉，嘴角弧度放大了些。 “哦？哪裡奇怪了？” 九妹的臉頰更紅了，襯著原本白皙的面板顯得十分可愛。 “就、就是，心突然跳得很快，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蒼粦的眼裡像是要溢位水來，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頰，來到她紅潤的唇。不知道她的唇，會是什麼味道？ 他這麼想著，眼神越發的幽深了些。 手不自覺地用力，將九妹拉近了一些。自己則慢慢俯身，就要往那嫣紅的小嘴唇上親去。 “蒼粦上神，小狐貍，快到了！” 好死不死的，桃華正好撩了簾子進來。看到的就是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即將要親上的一幕。頓時就呆在了那裡，大張著嘴巴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就是出去了一會，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廂，原本有些意亂情迷的九妹被這麼一打擾，頓時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一把將蒼粦推了開去。慌忙站了起來，臉像是被煮熟了一樣，蹭蹭地冒著熱氣。 “我、我先去外面待會。” 九妹說著，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裡。直接沖到馬車口，一把將正在發呆的桃華撥到了一邊，然後自己出了去。 奇怪，自己怎的有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還有，她同她師父明明就是師徒。可是剛才那樣子，她師父看她的時候分明就是一個男子看心儀女子的眼神。為何會這樣？ 九妹很不明白，心中有什麼即將呼之欲出，但又被無形的屏障牢牢擋住，讓她甚是苦惱。 九妹出去後，馬車裡陷入死一樣的沉靜。感受到周圍降到冰點的溫度，桃華冷不禁地打了個哆嗦。腳步偏移，默默地往馬車口挪去。 “那個……蒼粦上神，奴家還是先……” “你還是先同本君下上一盤，若是贏不了本君，你便看著辦吧！” 蒼粦打斷他的話，手腕翻轉間，就出現了一副棋子。危險的眼幽幽地盯著他，好似要將他剝皮拆骨一般。 桃華淚汪汪，這不是存心玩他嗎？ 這蒼粦大神，誰能贏得了他？當初侍其和僕固兩位聯手還被他虐了個遍，這下自己不是死定？ 他苦著一張美麗的臉，奈何不了某大神赤果果的眼神危險，只好硬著頭皮上去了。 馬車在狐媚樓前停下，九妹和雲雀先後步了下來。 “狐娘，此次回來，還是先莫要將找到漫天的事告訴大家的好。”雲雀小聲地同九妹道。 九妹點點頭：“我知道，放心吧！” 話音剛落，桃華便從車內倒飛著滾了出來，差點滾到馬車下。哎喲哎呦地直叫喚，惹得過往的行人紛紛往他們這邊看。 “死人妖，你怎麼了？” 九妹見此驚訝地問道。 桃華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揉了揉自己摔疼的柔弱身子。剛要開口告狀，就見一陣強大的氣勢迎面而來，將他壓得頓時縮了縮脖子，弱弱地嚥了口口水。 “沒、沒什麼。只不過這幾日懶散慣了，便想著多滾滾，權當做運動……” 額…… 九妹給了他一個神經病的眼神，心想還沒有見過人這麼運動法的，還真是奇葩。 在看旁邊，一隻修長好看的手撩開車簾，隨即探出一張清華無雙的俊臉。那稜角分明的輪廓，孤絕冷傲的獨特氣質。一舉一動透著無與倫比的高貴氣質，剛一走出來便引得路人倒吸一口氣。紛紛屏息凝神，生怕驚擾了這天人一般的男子。 九妹雖然對她師父已經無比熟悉，但是經過方才馬車上那曖昧的一幕後。如今看來，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樣了。 她師父真的長得很好看，好看到她無法用任何一個詞來形容。總覺得無論多美的詞，放在他身上都顯得遜色許多。 她就這麼看呆了，以至於蒼粦轉過眼來看她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咧著嘴，快要流下口水來似的，一副十足的花痴相。 他的嘴角不由地略微向上彎起，這一笑，當真使得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 九妹大睜著狐貍眼睛，喃喃自語：“嗚……雲雀，你說要是把師父放到咱們狐媚樓裡，能賣多少錢？” 然後跐溜一下，流下一長串列埠水。 蒼粦：“……” 瞬間烏雲籠罩有木有？ 雲雀扶額。 見過智商低的，也見過情商低的。就是沒見過智商和情商一樣低的。唉！ …… “狐娘，雲雀姑娘，桃華公子，你們可回來了！” 這廂幾人剛走進狐媚樓，福三就撲了上來。看他的表情，幾乎要激動地流下熱淚了。 “咋了，福三，我們走了這幾天，這狐媚樓怎的變得如此冷清？是不是你沒有好好打理？” 九妹環視了一下四周，以往這個時候雖然還算不上高峰期。但是也應當還是會有不少客人才是，只是如今，放眼望去，整個狐媚樓竟然只有那麼零星的幾人。當真是太古怪了！ 福三聽了，抹了一把眼淚，當真是要哭出來了。 “狐娘，冤枉啊！這幾日小的是盡心盡力地打理，一點都不敢馬虎啊！” “那是怎的回事？”雲雀問道。 她也覺得這個模樣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狐娘，雲雀姑娘，你們不知道啊！你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官差找上了門來。說是懷疑狐娘過去曾與外軍勾結，向其販賣兵器，差點要查封咱們狐媚樓。是小的和其餘夥計們抵死抗議，那些士兵來搜查了一陣又沒搜到如何證據，這才作罷。只不過這流言傳了出去，很多客官都不敢上咱們樓來尋歡了。外加上那些士兵這幾日又時不時的會來搗亂，現在的生意真的是一落千丈啊！”福三說的是聲淚俱下，還捋起袖子給九妹他們看他身上的傷。“狐娘你看，這是小的們反抗的時候被那士兵們打的。” 九妹看了，那是被棍棒打傷的痕跡，整條胳膊上有好幾道。心裡火氣就蹭蹭地往上冒，一掌拍向身旁的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