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誠揹著書包走到大門口,司機開著卡宴已經停在了路邊。
無論過了多久,肖亦誠還是不太習慣看到等自己的豪車和司機。
在他上小學五年級之前,還是母親騎著腳踏車送自己上下學。
那時母親還沒有嗑藥,留著長長的茶色卷發,頭上別著牡丹發夾,總穿著碎花長裙,風一吹過好像仙女一樣。
肖亦誠望著窗外,陷入兒時的回憶中。
車開到家門口,突然緊急剎車,肖亦誠抬起頭,只見一個枯瘦的女人一隻手緊緊扒著車前蓋,一隻手瘋狂拍著車窗。
“誠誠,媽媽的好兒子,你要救救媽媽啊!媽媽要死了!你要救救媽媽啊!”
肖亦誠靜靜望著前方,
“少爺?”那個司機轉過頭,“這個...”
肖亦誠如夢初醒般望著司機,臉上露出惶然的神色,然後猛地開啟了車門。
“媽?”
母親形如枯槁,披散著頭發,見到肖亦誠開啟車門,一把撲上去瘋瘋癲癲撕扯著肖亦誠的衣服,
“媽媽好難受啊,媽媽要死了,求求你了,救救媽媽吧,給媽媽點錢,你如今是小少爺了,給媽媽點錢吧,救救媽媽吧!”
“媽...肖亦誠為難地說,“爸已經給了你那麼多錢,你怎麼...你不是發誓不再沾毒了嗎?”
“不行啊...媽媽戒不了,真的戒不了,媽媽難受得要死,就那麼點錢根本不夠啊,不夠啊!”
“可我爸爸不許我再...”
“怎麼,一帶你找到爸爸,媽就不是你親媽了嗎?兒子呀,你不能這麼對我啊!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嗎,媽媽每天騎腳踏車接你上下學嗎,那時你才這麼大點啊,整天拽著我!”白色的吐沫積在女人嘴角,鼻涕在她臉上肆意流淌著,“你要救救媽媽!救救媽媽啊!”
肖亦誠待著望著女人,這真的是自己的母親嗎?
吳修文站在一個破敗的居民樓裡,敲響了一間鐵皮綠色的大門.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個男人開啟了門.
男人大概三四十歲,戴著個漁夫帽,鬍子啦擦,嘴上叼著煙卷,身上穿著一件沾了油漬的大背心,塔拉著拖鞋,站在門口懶懶散散地笑道.
“小丫頭,你來了!”
吳修文走進了屋中,這個屋子不足四十平方米,屋裡混雜著顏料和鉛筆屑的味道,屋中牆壁上掛滿了畫,客廳中央壘著亂七八糟的風景靜物和石膏像.
“今天的寫生作品完成的怎麼樣?”
吳修文開啟大大的書包,把頭埋進書包裡,瘦小的身子簡直要被書包吞掉一樣,隨後她拿出幾張素描紙,遞給他.
男人接過紙,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你的畫技已經很成熟了,丫頭,你已經可以畫一幅完整的水粉畫了,想好了題材嗎?”
吳修文點點頭,又搖搖頭,很久以後才遲疑著說,
“有一點想法,但是不是很清楚…”
她的耳朵慢慢紅了起來。
男人露出瞭然的表情,
“沒關系,不著急,慢慢來,你很有才華,會畫出屬於你自己的作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