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楚妤告饒似的望著他,一雙清如幽潭的黑眸中,好似又添了幾多星光。月如銀鈎,直映得她眼中閃閃爍爍,似是隨時會有晶露滑落。
陸九卿見狀,臉上佯裝出的嚴肅早已化為繞指柔,只疼惜的攬住她的纖盈的背脊,關切道:“到底出了何事?”
“信中說,我娘親日前得了場重病,剛剛才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說著,楚妤微微垂下頭,緊咬著下嘴唇。
“現下如何了?”
她搖頭。
稍頓了頓,陸九卿又詢道:“那你可要回宿城?”
楚妤稍稍抬頭,帶著些期待般的蹙眉凝著他,旋即又將頭扭向一旁:“信中說娘親業已脫離病危,二哥也已在來京的路上了。”
“是以,你是想等著你二哥到了,先問清實情再做打算?”
“嗯。”楚妤點點頭。
“這樣倒也好。”邊說著,陸九卿便將她攬入懷中。
被他的一雙大手輕輕抵著後背,楚妤只得乖順的趴在他的胸前一動不動。
他則輕低下頭,將稜角分明的薄唇貼在她的顳顬之處輕輕一吻,既而下游至耳廓位置,以靡靡的氣息之音撫慰道:“別怕,一切有我。”
不知是為之動容,還是被他撩撥的有些癢癢,楚妤使勁兒的往陸九卿懷裡鑽了鑽,雙手也環上了他的腰……
就在陸九卿滿心歡喜,將她摟的更緊些時,楚妤卻驀的瞥見他腰間所繫的一個怪異飾物!
她將那東西拿在手裡仔細端了端,既而掙脫開陸九卿的懷抱,娥眉微蹙,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委屈,問道:“這是什麼?”
陸九卿先是臉上怔了怔,之後解下那飾物放在楚妤手中,笑道:“不過是枚安康福罷了,你若不喜歡,我不戴便是。”
今日他繫了生辰時楚妤所贈的那條玉帶,只心忖著是她不喜他隨意往那玉帶上掛墜子,全然不知真實原因。
飾物拿在手裡,楚妤便越發的確定。這安康福倒是沒什麼奇怪的,可是上面所串的那粒翠玉珠子就太過巧合了!時間又極其吻合,讓她如何能不作他想……
她將那安康福提在指間,置於陸九卿的眼前:“這是從何處來的?”
“這是母親為我所求。”
“國公夫人?”楚妤凝眉詰問,這答案讓她無論如何都難以信服。
但陸九卿還是篤定的點了點頭,“沒錯。”
楚妤將手放下,眼中頓時滿布落寞之色。怎會有這般湊巧之事,昨日才在佛華寺親眼見到那個刁蠻小姐求來的安康福,其上所串的翠玉珠子雕花鏤紋,玲瓏剔透,與現下自己手中這枚毫無出入!
反複求證,他都只一口咬定是國公夫人所求,那麼再問下去怕是也難聽他承認真相了。
如此想著,楚妤驀地起身,轉身背對著陸九卿,毫無表情的淡淡道:“世子,楚妤昨夜收信後便未睡著,今晨又去了佛華寺中為娘親求平安,故而這會兒實在是身心乏累,想要休息。”
陸九卿也隨之站起,“你今日去佛華寺了?”
楚妤這下便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既而點頭應道:“是。”
她倒想要看看,在他得知她今日也去過佛華寺後,是否會有一絲的心虛。
不過陸九卿的臉上,好似只有因路程遙遠而生出的擔心,卻不曾顯露半點兒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