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獄裡那次被侯爺……”她話未說完整,卻是心照不宣。
她痛苦的搖搖頭:“我知道!楚妤你一定想不通我做過營妓,又做過妓子,為何偏偏侯爺那次就受不了要離開。”
她越說越激動,貝齒緊咬著下唇,似是不咬出血來不肯罷休。一雙淚眼對著楚妤,“他是你曾經的夫君,你必然是知道他那些手段的……”
楚妤能感受得到她的痛苦,卻是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商嘉年明明只能對官凝青有感覺,為何會對她也……還有,她口中的‘手段’又是何意?
饒是心中費解,可楚妤卻不想再給她傷口撒鹽,忍著沒問。只靜靜的聽她繼續講下去。
霜桃以為楚妤也是承受過侯爺那些‘手段’的,便順理成章的以為能感同身受她的身心創傷。她接著講述下去:“自那後我再也不想做人盡可夫的妓子,我去投靠了一位恩客張員外,他憐憫我納了我做妾,可是偏偏他有一個母老虎的正妻!”
說到這兒,霜桃眼裡閃現著難以抑制的憤怒!楚妤透過她眼底的熊熊怒火,終是信了那通緝令上所寫的。
“你殺了她?”楚妤怔怔問道。
霜桃緊鎖著眉頭,憤恨道:“那晚她拿鐵鞭抽我!”她粗重的喘息,胸口隨之劇烈浮動,彷彿她又重回那日的氛圍!
楚妤將手從她手心裡抽出,扭過頭不想再看她那張猙獰的臉。“好了,你別說了。”後面的事很明顯了。
霜桃眼神平靜下來,高高的抬著下巴籲了口氣,然後輕聲道:“楚妤,你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人。”
“呵呵。”楚妤笑了,這個笑話瞬時蓋過了方才的緊張情緒,她訥訥道:“或許這是個好人沒好報的世道吧。”
霜桃乍一聽這話顯得有些失落,但很快她眼底裡又閃過光華,再次雙手握住楚妤的手,“不!你是有福報的!你有世子爺惜你如命……”
楚妤微微一怔,“世子?”霜桃離開的早,應是隻見過陸九卿一回,為何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她急切的反握住霜桃的雙肩,凝眉詢道:“你何出此言?難道你見到世子了……”
“我……”霜桃剛想開口說,卻被門口的一聲低喝震懾住了。
“快點喂藥!”
霜桃畏懼的朝門口看去,看到那人直接走了進來。她知道那人是真等急了,便不敢再拖。連忙摸過那食盒,開啟蓋子,屜格裡放的是一個矮瓷瓶和一隻空碗。
“這是什麼?”楚妤畏避的盯著那食盒,心中有種不詳的感覺。
剛進來的護衛戲弄的笑道:“好東西!快喝吧。”
她越發篤定這是毒物,難怪霜桃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來懺悔,原來並非僅僅因著將她坑騙來此心有愧疚,而是為了送行……
“我不喝!我不喝!”楚妤激動的推了一把霜桃,順帶著將那食盒打翻!然後朝著門口的光亮處跑去!
護衛沒追她,看好戲似的叉腰歪著嘴笑。這位可是曾經的平陽侯夫人,早聽說美得不像話!新來的哥兒幾個從昨晚知道今日要來此,就盤算著要好好伺候伺候這位昔日的女主子。
楚妤正慶幸身後的人都沒追來,完全不承想屋外還有倆護衛。她一個猛勁兒跨過門,就迎頭撞進了一個硬邦邦的懷裡!
“啊~”
那人一把抓起她披散著的秀發,拽得她不得不別扭的後仰著身子昂著頭!眼看著抓她的那張粗獷大臉,貼在上面直勾勾的掃視著她,從臉一直到胸脯。
霜桃也跑了出來,吼道:“放開她!”只是她的話似乎毫無威懾力。
那人只是斜睨她一眼,有些嫌她多管閑事兒。不滿道:“誰不知道這是侯爺休了的人,如今抓回來強行灌藥,八成是嫌她在外頭開青樓丟人現眼了,打算廢了她。”
“既然是侯爺要弄死的人自然得照辦。但是這麼漂亮的妞,走得空落落的豈不可憐?好歹臨走前讓哥兒幾個‘安慰’下她,再給她嘗嘗快樂的滋味兒。哈哈哈哈~”
楚妤被他一雙大手鉗著完全動彈不得,活像只待宰的羔羊。霜桃眼見自己的阻撓毫無用處,可真相又不能說,說了便是暴漏侯爺那方面的短處。
最後只得誆騙道:“她是侯爺弄回府來招待貴客的府妓!那些藥不是什麼毒死人的藥,只是讓她不能來葵水和生育的涼藥!你們要是敢對她怎樣,我這就回去告訴侯爺!”
那幾人面面相覷,看來事情不是之前想的那樣。可若只是做府妓,上頭又何必搞的神神秘秘,直說不就得了。
從屋裡出來那護衛給屋外兩個使了個眼色,既而說道:“快放了她吧,抓緊喂完藥咱們好回去交差了!”
另兩人意會的笑笑,抓著楚妤的那人也鬆了手,然後將她往屋內用力一推!“行了,霜桃姑娘你快去喂藥吧。”
霜桃總算鬆了一口氣,轉身扶住楚妤,往裡頭走去。她將楚妤扶在草垛旁坐好,然後又扶起食盒,那瓶上有塞子封的嚴實,方才倒了也沒有灑出半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