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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走到陸九卿身前,以一雙桃花眸子對過來,灑下無盡柔媚,似是那股力量濃烈的可以將人灼傷。
她還是那套待客的說辭:“這位公子,我是醉花閣裡的媽媽,若是姑娘們伺候的有什麼不盡心的,公子大可於我說。”
陸九卿看著她,卻沒有應什麼,眸中帶著些些薄涼。倒是先前的姑娘快急哭了,這下見楚妤過來解圍,慌忙解釋道:“方才是我不小心將茶……”
不待姑娘說完,楚妤就伸過一隻握著扇子的手去,示意住口。那指尖如削蔥,染著朱紅的蔻丹,嫩而纖細,握著扇柄的姿勢像極了在撚一朵花兒。
反正眼前的情型一看便知,又何需旁人再多費唇舌說解。
“你先下去吧,這裡我來處理。”
楚妤每說一句話,絳唇間都彷彿有兩片花瓣兒在翻飛,直讓人看得勾了魂兒!彷彿這一晚可以什麼皆不做,只看她站在這兒時不時的扭捏一下動作,再輕輕吐出幾個字兒,那便可以滿足心底的貪欲。
只是陸九卿卻似乎並不買賬,非但沒理她,還一撩袍子坐了下來。
楚妤眼底是無奈,今晚的客人一個比一個難應付。但她還是奈著性子又寒暄了句:“公子貴姓吶?”
“陸。”九卿端起杯酒飲了口,似是在隨便應著。之後他抬起眼簾看向楚妤,雙眸微醺,睥睨萬物。
楚妤心底卻是有了些猜度。
陸?難道是平陽侯最痛恨的那個涼國公府上的公子?若不是國公府,京城裡似乎也沒有哪個陸家能有這等排場了。若果真是那個陸家,倒也不太壞。能讓平陽侯府忌恨的人,那不是太可愛了嗎?
京城裡誰人不知,涼國公陸府與平陽侯商府,那可是自老侯爺時就積下的宿怨!就連兩年前剛剛襲了侯爵的商嘉年大婚,一時間雙喜臨門,邀了整個京城的達官貴人,連以往有些過節的對頭都邀去沾了口喜酒,卻獨獨沒給國公府遞貼子,可見兩府的積怨有多深。
如此想著,楚妤臉上便呈了分媚態,她故意眨弄著長長的睫羽,眼尾濃繪的那抹豔紅似是活了般,飄零成桃花。
“陸公子,茶漬既已浸了進去,便是擦拭不掉的。”她的聲音如珍珠般顆顆滾落,落在池水中,落在玉盤裡,時而是入骨的柔,時而又是通透的脆。縱是哪般也皆有著噬人心骨的力量。
陸九卿不由得笑了笑,那笑中噙有幾分嘲弄,“呵呵,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的?”
“當然不是……”
“那你如何處置?”
楚妤想了想,左右無非是多花幾個銀子,便爽快道:“賠公子一件新的可好?”
“這是禦賜的貢緞,尚衣局的手藝,你要如何賠?”
楚妤:……
她心裡也明白,銀子這種東西對有些人用時是萬能的,對有些人用時便是最無能的。比如眼前這位。
看來敵人的敵人也未必就能是朋友,先前的好臉色看來是給早了。楚妤將扇子往胸前一遮,臉微微扭開了些,倨傲的抬了抬下巴,淡定吐出幾個字:“賠不起。”
陸九卿有些玩味的看著她,是哪裡來的勇氣讓她這般理直氣壯?他心中似是覺得可笑,臉上卻仍是冷著問道:“你,可是叫楚妤?”
楚妤隨意的搖了兩下扇子,似是想減輕些心中的拗怒。纖薄透亮的團扇遮在胸前,朦朧幾分,竟有些區分不開那鵝黃抹胸與胸前的膚色。稍作遐想,那鼓鼓囊囊處竟似毫無遮擋,盡數看透。特別是每當扇子落回胸脯上時,便映透出一片肉色春光,直讓人看的口幹舌燥……
她卻不自知,帶著莫名而來的傲骨:“陸公子,這世上有兩種人最不喜被妄議俗名,一種是看破紅塵的,一種是墮入風塵的。”
畢竟醉花閣的客人是不應知道她名諱的,何況是個新客。能知道的無非是聽了傳言而來的,多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