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曉掃了眼自己得到的新玩意,正要伸手去取,一個聲音從中推入他們神秘的對話中。
“你最好離那個人遠點,他可是惡名在外的危險分子。”
邰曉的手懸在一半,對面的小泰迪則是神色慌張,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狗四處張望,最終目光停在邰曉的身後處,便越過他對著那人語氣不善道:“你是誰,多管閑事!”
一股說不清的香氣竄入邰曉的鼻息,在這種各種濃烈味道混雜的場所,那香氣讓他覺得一陣清爽,簡直有些違背科學。他下意識地轉頭,去看那個伴隨著與此格格不入的香氣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
捲曲的長發,濃豔的妝容,性感穿著襯託凹凸有致的身材,是夜店隨處可見的型別,帶著幾分惡俗,邰曉懷疑是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
不過這人是在幫自己,可見心地不錯,雖說他覺得這好心來得有點多餘。
那句謝謝還沒出口,旁邊的女人伸出那隻很細的手臂指向他對面的藥販小弟,口氣帶著些指責,“我是說你,你要小心這個人。”說著手臂一彎,朝向的竟然是自己,她像是對自己多瞭解似的,開始詳細的個人介紹,“這個人,可是這一帶出了名的無節操gay,專門混跡周邊夜店,找你這樣的小鮮肉下手。先下藥,後迷姦,現在你連藥都主動提供了,還覺得自己處境不夠危險嗎?”
藥販小弟還是年紀太小,一聽到自己貞操竟然受到這麼大威脅,臉色頓時變了幾分,直勾勾地瞧著邰曉。
而邰曉此時完全顧不得自己被人強加的新身份,也顧不得寬慰藥販小弟,他的眼睛也同樣直勾勾地鎖身邊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身上。
說真的,他不太確定自己的感覺是否真實。但是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和這張越看越是熟悉的臉,不就是剛才為止還霸佔著自己腦海的林洛遙。
不可能、不可能,不用他冷靜思考,腦中已經充斥著自己的吐褶聲,從各種意義上講,這種可能性都太扯了。
“幹嘛,我冤枉你了嗎?”那女人下巴一揚,對自己很是鄙視,“是不是要把你攜帶hiv的事情也告訴人家?你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叫什麼嗎,缺德!”
看吧,果然是認錯人了,她認錯了自己,自己也認錯了她,只是一場無聊的誤會。
邰曉起身,嚇得藥販小弟向後退了半步,瞽惕地瞧他,並一把抓回自己剛放在桌上的那顆藥。
女人不覺得身邊人有什麼異動,還在全情投入地訓導著藥販小弟,“你呀,不知道這場子禁止搞這些玩意嗎?拿著你的東西快走,別等著店長發現派人過來修理你,真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笨蛋!”
“呃,大姐,你確定處境危險的人是我嗎?”藥販小弟一腿曲起,一腿緊繃,是個隨時準備跑路的架勢。
什麼意思?一晃神,藥販小弟扭頭就跑,而自己眼前則被巨大的黑影遮住,隨之便落入一個緊實的懷抱中。
那個不由分說給了她一個熊抱的男人,低沉的音量在她耳邊化成了一個飄渺的嘆息。
“終於又見到你了,真好。”
她心髒一震,她覺得的壽命可能就因這一震而要縮減了三年。
他在說什麼,他認出自己了?認出現在的自己?一萬個不可能啊。林洛遙就覺得自己身體從指尖開始變得冰冷,身上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這個變態,買藥不成就想來硬的嗎,也不問問我是誰!”她強忍心虛,篤定他這是虛張聲勢。
連邰曉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肯定是瘋了,怎麼還管不住自己這雙手?連記憶中都是已經模糊了的臉孔,現在怎麼就那樣篤定是面前的這張臉呢。
“我就問了,你是誰?”
自掘墳墓,真是自掘墳墓,要不是被抱得太緊她都想給自己來一巴掌,萬幸的是解圍的人很快就到了,終於有人搭著邰曉的肩頭,算是把她給解放了出來。
邰曉掃了眼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中年男人,感嘆自己這邊是在演舞臺劇嗎?角色一個接一個地出來亮相,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這男人長得兇巴巴,說是黑道也不為過,他自稱是這裡的老闆,而剛從他懷裡掙脫的女人飛快地跑去了對方那邊。
“這位先生,你找我妹妹有什麼事嗎?你們很熟嗎?”
“我根本不認識他!”有人積極表態。
妹妹?林洛遙的哥哥不是早就去世了,眼神在兩人間來回打量,邰曉的社會經驗告訴他,這裡沒他的事了,下一個退場的人應該是他。
原來他不是這場戲的主角,可他還不想就此退場,有種預感,如果他現在走了,剛才心中閃動的那種情緒就再也找不回來,而那對他是很重要的波瀾。
為此,他身子一軟,向下倒去。
“呃,這小子怎麼暈過去了?不會是剛才那藥他自己先嗑了吧?哪有人給自己下藥的,那就是被別人下藥了?靠,剛才真不該放那小泰迪走,也就是看他年紀小……”
“陸哥,現在是說理的時候嗎?快來扶住他!”女人的聲音裡滿是焦急。
邰曉在聽,也能感覺到試圖拉起自己的纖細手臂的力量。
因為他沒暈,只是情急之下不知該如何收場,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這樣滿蠢的,他到底不甘心什麼,又想知道什麼,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