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原主準備找蕭舉人理論之際,蕭舉人卻先發制人,將原主寫給他的情書寄給了老侯爺,以此手段騙取侯府的一大箱珍寶,老侯爺因此氣得病倒。
不久之後,侯府遭遇變故,家道中落,被抄家流放。
在那艱難時刻,蕭舉人更是牆倒他帶頭推,盡顯其卑劣本性!
青石板上蒸騰的暑氣燻得人發暈,沈嘉歲踹開銅鎖,檀木匣裡泛黃的信箋散出墨臭味。
她捏著信角的手直抖——“腰若春柳足如蓮”這種豔詞,竟出自道貌岸然的舉人之手!
“小姐......”紫鶯捧著冰鑑的手在顫。
沈嘉歲將信箋甩在案上:“把這些腌臢玩意鎖進暗格。”她扯過披帛繫緊,腕間紅珊瑚珠串撞在妝匣上噼啪作響,“元嬤嬤,隨我去西街。”
元嬤嬤是沈嘉歲的奶孃,也是她的忠誠心腹。
她挪著胖碩身軀追上來時,蕭霖正倚著石獅子翻書。竹青色長衫被汗浸透,倒顯出幾分刻意為之的清高。
“沈姑娘。”他拱手時袖中滑出半截胭脂盒,正是上月原主送的那盒螺子黛。
沈嘉歲用團扇遮住冷笑:“聽聞蕭公子近日苦練丹青?”
蕭霖眼睛倏地發亮:“前日得見姑娘拈花之姿,恨不能潑墨揮毫......”
“那便去你住處畫。”沈嘉歲轉身掀開車簾,“嬤嬤,給蕭公子墊個軟枕。”
元嬤嬤急得滿頭油汗,胖碩身軀堵在車轅中間:“姑娘三思!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恐怕不好聽!”
“嬤嬤過慮了!”沈嘉歲擺了擺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元嬤嬤霎時面如死灰,嘆了口氣,無奈地跟了上去。
在等馬車過來時,蕭霖的手悄悄摸向暗格。
那裡藏著原主寫的“願效文君夜奔”的情箋,足夠訛詐永昌侯府三間鋪面。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沈嘉歲,不禁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蕭公子。”沈嘉歲忽然用金簪挑起車簾,“聽說你鄉試時那篇《論君子》,是抄錄自前朝大儒?”
蕭霖指尖一抖,茶盞摔在織金毯上:“姑娘說笑了。”
“我書房有本《松齋筆談》。”沈嘉歲指尖叩著車壁,“第三十六頁的批註,筆跡倒與蕭公子十分相似。”
冷汗順著蕭霖後頸流進衣領。那日他潛入侯府書房,確實在藏書裡夾了偽造的借據。
在車帷緩緩落下的那一刻,沈嘉歲透過細小的窗欞,意外地瞥見不遠處的身影。
那裡,一名年輕的男子跨坐於一匹雄壯的大馬之上,他那挺拔的身姿如同松柏,眉宇間充斥著冰冷的疏離感。
他的眼睛深邃如夜,閃爍著漆黑的光芒,就如同他身上那襲深邃的暗玄色長袍,袍上金銀絲線勾勒出的圖案若隱若現,隨風輕揚,彷彿陽光下的水波盪漾,熠熠生輝。
忽然,那雙烏黑的眼睛投射過來一道銳利的目光。
沈嘉歲的心臟猛地一跳。
這個人,氣場強大得讓人不寒而慄!
她匆忙地拉上車帷,將外界的一切視線都擋在車外。
燕回時卻只覺剛才那驚鴻一瞥意猶未盡。
那名女子的容光,宛如寶玉般溫潤而透亮。
這樣一個絕色佳人,竟然與一名男子同乘一車?
就在剛才,那男子似乎提及了繪畫之事?
燕回時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勒住韁繩,玄色官服在暮色裡泛著冷光。
盯著那輛青帷馬車拐進巷尾,指節叩響腰間的玄鐵腰牌:“受害女子是如何說法?”
“半月前京郊踏青遇歹人,謊稱畫師邀其入宅。”隨從壓低聲音,“茶水下藥,醒來時已失身......”他瞥見上司驟然繃緊的下頜線,慌忙嚥下後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