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啊老闆,漢堡都知道。”司雨儂對他豎起大拇指,好多國人還真是在吃漢堡時,才開始接觸到生菜。
“對,你也知道漢堡。那行了,你每天給我送十斤。”現在的東西,只要沾上進口的,洋人的,都能好賣。他想好了,手抓餅用不了,還能單賣生菜,半斤算作一份,一份賣一毛五分錢,絕對有人買回去嘗鮮。
“老闆爽快,我再教你幾個涼拌生菜的食譜。”司雨儂一聽他要十斤,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順手就寫下二個涼拌的食譜,遞給他。
再把手裡這罐醬料賣給老闆,定好明天早上給他送生菜的時間,這才返程。
回去的路上,去不要票的農貿市場割了兩塊錢的肉回去加菜。司長保嚥了咽口水道:“要票的只賣七毛錢一斤,不要票的得一塊,真貴。”
“今年來不及了,我奶說明年捉一頭小豬回來養,養到過年的時候,醃些香腸臘肉留著慢慢吃。”司雨儂舔了舔嘴唇,家裡已經盡量給她最好的,但這個時候,就是這樣的條件,半個月買一回肉,村裡人都覺得他們家日子過的極好。當然,城裡條件好些,但也沒聽說誰家能天天吃肉。
“香腸臘肉啊,到時候放到米飯裡一起蒸。”司青青也跟著咽口水,光想想就覺得香啊。
“好呀。”司雨儂也喜歡吃香腸飯,聞言猛的點頭。
司長保看了看自家妹妹,沒有吭聲,他很清楚分家之後,伯孃家養的豬就是伯孃家的,和他們家無關。可是看妹妹和小雨說的這麼高興,實在不忍心打斷他們,幹脆閉了嘴。等以後,再慢慢說給妹妹聽吧,她是個懂事的,肯定知道怎麼做。
回到家,司雨儂把肉給司大娘,點名要吃粉蒸肉,墊上土豆和豆角一起蒸,不光能蒸出一大盆,素菜還能蒸出葷菜的油水,耐吃的很。
再告訴她每天要送十斤生菜去縣城,二毛錢一斤。
“嗐,那一天能收二塊錢,一個月就是六十塊。”等於一個人的工資,還是高工資那一種。司大娘嚇了一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也不一定能天天要十斤,只是第一天要這麼多,後頭要看賣的好壞。”司雨儂對手抓餅還是很有信心的,縣城的人口支撐起一個手抓餅的門面,還帶著賣點生菜,綽綽有餘。
“那也不錯了。”有人點名要就行,司大娘之前還說種的有點多,怕自家吃不掉。沒想到轉眼間,就能賣成錢,又擔心是不是種的太少。
“沒事,摘了還會長,一茬一茬的,能活到冬天呢。”司雨儂倒不擔心,大不了再換點種子種上,荒地多的是,再劃拉一塊就是。
“真沒想到,那麼荒的地,還能長出這麼嬌貴的東西來。”
一大早摘的生菜除去背到縣城的,還有一多半在廚房,做了一個涼拌菜,司大娘順手就分了一半給白春桃。
“青青他爹這幾天沒啥胃口,這個菜給你們,我多擱了醋,夏天吃了開胃。”司大娘說道。
“哎,我,我剛炒了盤雞蛋,給小雨分一半。”白春桃趕緊端起盤子。
“沒事,你們人多,留著吧,這不是小雨還買了肉嗎?天太熱,也不能放,下午你沒事的話,就在廚房裡幫忙磨點米粉蒸肉用。”
“我沒事。”白春桃趕緊應聲。
離之前發生的事,已經過去幾個月,可一直到現在,司豐年是不提離婚了,卻沒有進過她的屋。白春桃這些日子夾著尾巴做人,只幹活不吭聲,開始還有些忿忿不平,純粹是為了不離婚才乖乖閉嘴。
她原以為自己忍讓之後,肯定會換來司大娘的瘋狂打壓。
或者說,她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大嫂如同半個母親,養大了小叔子,她這個當弟媳婦的,就得跟伺候婆婆一樣伺候嫂子,可是憑什麼?公婆早就不在了,她若是弱勢一點,豈不是一家子都得圍著大嫂轉。她不願意,所以處處別扭著,只想和大嫂分開,過當家作主的日子。
可是這段時間,司大娘還是和以前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甚至,比以前更加拿她當透明人。沒有打壓,沒有嘲笑,私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話都不會多說一句,更別提特意來刺激她。
白春桃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麼,她只覺得腦子很亂。她一直堅信不疑的孃家選擇放棄她,她一直相信大嫂不安好心,只想拿他們一家子當勞力使,卻換來了不聲不響的分家單過。她一直認為大嫂表面會裝樣子,私下肯定是另一副模樣,卻並沒有來找過她的麻煩。
她所相信的人,所相信的事,忽然一下子崩塌了。這讓她難以接受的同時,更加的茫然,到底什麼才是對,什麼才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