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人一邊擺出最誠懇的笑容迎上去,一邊用眼角偷偷鄙視已經傻掉的副鎮長。
夏教授誰也沒理,包括自己的兒子,牽著孫子的手也不自覺的鬆掉了。眼睛直勾勾看著龍灣樹,上前抱著樹幹用力一個深嗅,一臉陶醉道:“是不是就是這個味道。”
在他旁邊的雷教授也比他好不到什麼地方去,用一串書中引用的話,當然是全英文的,在場能聽懂的不超過五個。
最後才來了一句中文,“和書裡形容的一模一樣。”
農林局的專家態度恭謹的請兩位教授解惑,夏教授深情的摸著樹幹,語氣平緩的說著威脅的話,“如果你們保護不了龍灣樹,我就寫信給人民日報。”
專家的臉都綠了,還是雷教授給他們打了圓場,“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他最多寫信給法制日報。”
剛順下一口氣的專家,又重新吊回嗓子眼,有這麼說話的嗎?可是面對兩位教授,除了陪笑,還能怎麼樣。
司雨儂看到這個份上,知道龍灣樹已經保住了。順便拉下系統的面板,果然看到任務一欄中,顯示著任務已完成。
不等問系統她的獎勵是什麼,就看到夏慕桑朝著她走過來,一塊走過來的還有林英。
“謝謝你啊小妹妹,你出的主意真好。”林英還是一副極易激動的模樣,興奮的臉都是紅的。
“我,我也沒說什麼呀。”司雨儂抿嘴一笑。
她的確給林英出了主意,讓他去省城找農業大學的教授,告訴他們龍灣樹的事,讓他們通知省裡農林局的人,一塊下來。
省裡的人到下頭辦事,向來是見官大一級,在小小一個臥龍鎮,再好用不過。
“你就別謙虛了,教授都說你的主意好呢。”林英昨天一回鎮上,才知道教授只晚他半天上火車,已經被鎮長從縣裡接到了鎮上。
他一說去省裡搬救兵,教授便親自打電話去了省裡的農業大學,找自己的老同學雷教授。剩下的,便是雷教授的事,他拖著農林局的專家,連夜坐火車趕到了臥龍鎮。
不然,他們也不會比夏鎮長晚一拔過來。
司雨儂總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昨天夏鎮長不在鎮子上,是去縣裡去接夏教授。接到夏教授,又碰到回來的林英,於是林英也不需要跑省城了,夏教授直接打電話讓雷教授帶著人過來,如此一來便節省了時間。
熱鬧之後,專家拿著從龍灣樹剪下來的樹葉,要回省城借用大學裡的儀器做最終的檢測結果。
幾天後,傳回結果,龍灣樹就是巴氏神木。
村民不懂什麼巴氏神木,聽林英解釋,就是全世界獨此一份,個個倒抽一口涼氣。
“就連美國也沒有?”村民不相信,此時的中國剛剛開啟國門,大家的認知還處於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的初期階段。
“對,美國沒有,別說美國,英法德日也統統沒有。”林英很知道村民的點,不等人順著一個個問過去,先開口堵住。
村民果然是一陣陣的驚呼,老人趁機道:“還記得司大娘當初說的話沒有,不懂就不要瞎賣,不然肯定後悔。你們看看,要是真叫人砍走了,現在可不得後悔死。”
“就是,就是。”大家歌功頌德之後,還有問題。
“林大學生,那你說,現在龍灣樹值多少錢?”這是大家現在最想知道的。
林英哭笑不得,這話他該怎麼回,這是錢能衡量的嗎?
“無價之寶。”司豐年路過,順便就給林英解了圍,“不能賣。”
林英趕緊點頭,“對對對,不能買賣,農林局的幹部已經下了紅標頭檔案,買賣破壞龍灣樹是違法行為。”
雖然這個時候沒有保護動植物的法律,但架不住人家檔案多啊。有啥不合適的,“吧嗒”補一個檔案,再有不合適的,再補一份。等補丁越來越多,才會去修改法律。好在這個時候的紅標頭檔案,差不多也能當法律條文用。
這個檔案一下,龍灣樹就確定了受保護的地位。
可是村民的想法就不一樣了,龍灣樹現在不能賣,以後也不能賣,那和他們還有什麼關系。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早就賣了呢。”有村民小聲嘀咕,至於是不是全世界獨一份,自豪之後,和他們的生活又有什麼直接的關系呢。還不如換一條水泥路,或者不用一條水泥路,換點錢也很好啊。
林英自然是聽不得這樣的論調,正要反駁,就看到夏教授笑呵呵的走近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樹在這裡,挪不走搬不動,上頭就會經常有人過來。領導來的多了,這條路遲早會修。另外,我跟雷教授也在和農林局的領導申請,給你們村一個守夜的崗位,再要點補助。”
司豐年眼睛一亮,“崗位?”
“龍灣樹肯定是挪不走的,我們總不可能天天守在這裡,保衛工作還要靠你們啊。我看棚屋也建好了,幹脆就跟農林局的領導申請,交給你們一個值夜的崗位,每個月發一筆錢下來。錢可能不多,幾十塊的樣子,是個心意嘛。”
夏教授可不是活在象牙塔裡,不知世情的讀書人。事實上,象牙塔這個稱謂還要過幾年才會出現。他們這一代人,都是經歷過苦難的,也是接觸過人民群眾的。你要說農民純樸那是沒問題的,但要僅僅用純樸來概括農民,那絕對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