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妯娌已經是欲哭無淚,將長壽罵了個半死,“都怪他,說什麼大院的生意最好,這裡的人有錢又好說話。”
“城裡人怎麼這麼兇,小姑子家賣蛋糕真賺著錢了?怕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吧。”現實的冷酷無情,讓他們開始懷疑人生。
就算懷疑人生,背出來的蛋糕也得賣掉不是,大院是不能進了,他們只能往街面上走。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也顧不得不好意思,開始扯著嗓子叫賣起來。
路上偶爾有人買上一個或二個,總算開了張。
等賣到第三個客人的時候,當媽的把蛋糕往兒子手裡一塞,小孩子當場便一口咬下去,覺得不太對勁,再等嚥下去,立刻嘟起了嘴,“不好吃。”
“咋不好吃,你不是最喜歡吃蛋糕,之前天天吵著要買的。”家長花了錢,正肉痛,還聽到孩子說不好吃,頓時來了氣。
孩子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家長掰下一塊塞進嘴裡,立刻發現問題。
今天的蛋糕一點也不甜,而且仔細品品,硬梆梆的,沒有蛋糕棉軟的特徵,更氣人的是,還能發現裡頭有結塊的麵疙瘩。總之,孩子說的沒錯,的確沒有以前的好吃。
再一看,這倆人不是以前見過的那對父女,更生氣了,大聲道:“你們這不是騙錢嗎?”
雖說這兩年的生活好了一點,但日子還是緊緊巴巴,從牙縫裡摳點錢出來給孩子買點零嘴,貨真價實也就算了,結果遇到糊弄人的,能不生氣嗎?
白家妯娌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跑了好遠,彷彿耳朵邊還能聽到婦人的咒罵。
“咋回事,難道長壽有啥竅門沒告訴咱們?”白家大兒媳首先懷疑的是長壽有所隱瞞,根本不會找自家的原因,比如說他們扣下糖的份量,打蛋液和攪拌麵粉不過關的問題。
更選擇性的遺忘了,長壽也告訴過他們,偶爾會遇到不講理的客人,不用怕,自家做的東西沒問題,完全可以當面反駁。
當初司雨儂就是這麼做的,不輕不重的給你懟回去,她的東西又幹淨又衛生還好吃,心裡不虛說話都顯得大聲。
但這倆位不是,他們不僅不敢懟回去,還一口氣跑出老遠。
就在妯娌倆喘著粗氣,擔心客人會不會追上來找他們退錢的時候,正好看到馬路對面有一家店,外頭擠滿了人,熱鬧的很。
正是縣城唯一一家麵包店拉著橫幅,在做促銷活動,活動期間,買五個蛋糕送一個麵包,限時三天。
白家妯娌不識字,只看到好多人在排隊。
但飄到街面上的香味,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當他們看到排隊的人拿著蛋糕當場試吃的時候,才敢相信。
“不是說只有司家會做嗎?為啥這一家,也會做蛋糕。”白家大兒媳一下子呆住了,就跟塌了天一樣,捂著嘴順勢蹲到了地上。
她已經可以想像今天的生意完了,也可以想像原樣把蛋糕揹回去,婆婆會如何震怒,又會如何責罵他們。
二兒媳婦本來膽子就小,這會兒更是驚恐萬分,“咋辦吶,這咋辦吶。”
人家是開店的,他們怎麼跟人家比。
“趕緊回家,告訴媽,讓她找司家理論去。”白家的大兒媳婦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斷在心裡說服自己,這是司家的錯,跟他們無關。
二兒媳婦暈乎乎跟上去,她不明白,這跟司家有啥關系。不過,只要婆婆不罵他們,罵誰都好。
妯娌倆就像被狗攆一樣,逃回吳家村,對著婆婆就是一通添油加醋。
白大娘當然沒有兒媳婦那麼蠢,去找司家算帳,她憑啥?再說司家那個老太婆,可不是個好惹的。當年她仗著自家女兒嫁過去,打量著他們家人口少,又沒個老人在,沒少花心思去佔便宜,每回都是鎩羽而歸。
“媽,這事不能這麼算了,咱們花了這麼多錢,結果全打了水漂。”大兒媳婦見婆婆蹙著眉頭不言不語,趕緊往上添柴。
二兒媳婦被大兒媳婦偷偷捅了一下後腰,也趕緊機械式的重複,“媽,真的真的,大嫂說的都是真的。”
“人家開店你們就不能擺攤?”白大娘猛的一下子提高了聲音。
當她傻嗎?誰家做生意,只能做獨家。
大兒媳婦一下子被噎住了,反倒是小兒媳婦開了口,“那些城裡人,看不起我們鄉下人。”
這是她今天最直觀的感受,在大院的居民樓被阿婆莫名其妙的趕出來,街面上的大姐,還說他們是騙錢的。
“我看司家根本就是說胡說,他們壓根沒賺到錢,小姑是被他們哄了吧。”大兒媳婦一下子轉過心眼,跟著說道。
“你們去個人,就說我病了,叫春桃回來看看我。”白家婆婆也不確定了,城裡的人,買賣的事,都已經超出她熟悉的範圍。
“誒,我馬上去。”大兒媳婦搶著攬下這個活,慌不疊的跑去龍頭村。
司家正在商量種地的事,司雨儂堅持要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