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灶臺還不夠你用啊。”司長壽被她搖的頭暈,不明白為啥還要砌個灶臺。
“要你去就去,長保也去。”司豐年在旁邊聽著,拿手指敲敲桌面,一捶定音。
“我又沒說不去。”長壽沖他爸做了個鬼臉,拿上工具,挑著擔子跑了出去。
“家裡還有幾塊磚頭,我給你拿出來當個底座。”司豐年去尋摸磚頭,又找了地方,就在廚房的角落裡,扒出個位置,專門砌上司雨儂所說的灶臺。
“要兩層,下頭生火,上頭用來烤東西,不是咱家廚房裡用的那種燒水做飯的灶臺,是用來烤東西的灶臺。”幸好前世各種各樣的綜藝節目十分盛行,什麼野外生存,去鄉□□驗生活等等,各種考驗人的應變能力和生存技能。
她看過的一檔節目裡,就有一位明星用自制的烤爐烤餅幹。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現在的條件一時半會兒提高不了,她也只能盡力試試。
司青青跟著他們忙前忙後,樂不可吱。直到白春桃再次把女兒抓回屋裡,問她道:“咋地,是要給我們單獨砌個灶臺嗎?”
他們分了家,糧食也分開了,自然得單獨開火。家裡只有一個廚房,好在現在的飯菜都極為簡單,輪流用也用得開。
現在看司雨儂忙活灶臺,就以為是司大娘的主意,大人不好意思說,便要小孩子提出來。
這用泥巴砌的灶臺,能和廚房裡用磚頭砌的灶臺比嗎?白春桃都快慪死了,結果家裡人還跟著忙乎,一個個都是傻子嗎?
“不是給你的,這是小雨用的,她說了砌好了灶臺,給我們做好吃的,超級無敵好吃的。”司青青氣乎乎的看著她媽,“你也想要?那讓爸再砌一個,這個是小雨的。”
她是半點沒理會到她媽的心情,只當她媽想搶,還非常有眼色的護上了。
原來是小孩子玩啊,白春桃放了心,趕女兒出去,“去吧去吧。”
這麼點小孩子,一時心血來潮,居然全家人都跟著忙活,一個女娃子,慣的這麼厲害,象什麼樣子。白春桃放下擔心,心裡又滴咕上了。
司愛華跟司大娘說完話,長保長壽也挑著黃泥進了屋。司愛華幫著挑進廚房,“行了,剩下的我來,你倆趕緊歇著去。”
“讓他倆看著點。”司豐年招手讓他們進來,“以後都是頂門立戶的,這些活得叫他們學著幹。”
都是動手能力極強的莊稼漢子,一上手就象模象樣。司雨儂和司青青連撈點泥巴玩玩的機會都沒找到,雙層灶臺就給砌好了。
點上火烤一烤,再用小火悶上一個晚上,如果趕得急,明天就能用。
“小雨啊,你到底想做什麼。”司大娘出來看了一眼灶臺,完全摸不著頭腦。
“我想做烤蛋糕。”司雨儂比劃著今天在外頭吃到的烤麵包,不服氣道:“我覺得我也能做得出來,還能做得比他還好吃。”
司大娘“噗嗤”一下子笑了,司愛華摸摸女兒的腦袋,沒有吭聲。
司豐年一臉不相信,但啥也沒說。長保摸摸鼻子,長壽直接誇張的叫了出來,“怎麼可能,你連水都沒有燒過吧。”
家裡都是能幹人,誰還讓個小孩子做家務,不客氣的說,司雨儂就是連灶臺都沒靠近過。
現在這樣一個飯都沒有燒過一回的人,忽然說自己能做外頭的西洋玩意,也不怪大家根本不相信。
司青青捂著嘴,不敢相信又想要相信。如果是真的,她豈不是天天可以吃到西洋點心。但是想到長壽說的,也不得不承認,這實在有點懸。
“你們就看著吧,我覺得我能行。”司雨儂沒法解釋,幹脆就不解釋了,氣呼呼的發誓要讓大家對她刮目相看。
“就讓小雨試試吧,反正不管怎麼折騰,只要做熟了,就能吃。”司愛華雖然有點心疼麵粉,那可是精細糧食,還準備留著過年包餃子用呢。但是他更心疼女兒,只要女兒能從柳琴拋棄她的陰影裡走出來,這點麵粉又算得了什麼。
司愛華看女兒仰頭沖著他笑的一臉燦爛,也跟著抿嘴笑了起來,女兒的笑容就象陽光,驅散他心底的陰霾。對柳琴的思念和挫折還有些許的不甘心,也都融化在這在笑容裡,似乎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司大娘好笑的搖頭,兒子都說了,她肯定不會再反對。再說難得孫女把注意力從找她媽上頭轉移到別處,就讓她試試吧。
不僅讓她試,還在第二天找出一個大搪瓷託盤來,“不是要烤蛋糕嗎?這個合不合適,還是當年在黑市上頭,從別人手裡找來的一個添頭。”
“黑市?奶奶去過黑市?”司雨儂驚訝道。
“要是以前,我可不敢說,幸好現在不講究這些了。那個時候啊,光靠公社分的那點糧食,哪兒夠啊。我就拿雞蛋去城裡跟人換粗糧,城裡人精貴,好多人吃不慣粗糧,拿著換精細東西。咱們可不管,能填飽肚子就是好東西。”
“奶奶是這個。”司雨儂豎起大拇指。
她正愁拿什麼裝蛋糕糊呢,也沒地方找紙杯或是容器。搪瓷的長方形託盤,拿來裝蛋糕糊最合適不過。平平整整,受熱均勻,烤完了一切,方方正正,賣相肯定不差。
司大娘看孫女先是把麵粉和澱粉調在一起,用手使勁抓勻,然後放到一邊。再打了幾個雞蛋使勁攪和,當然,這個攪和的工作交給了蹲在旁邊看稀奇的長壽。
一直攪和到蛋液膨鬆變白,就象一碗白漿的時候,才算完事。
長壽胳膊都差點沒攪和廢了,司雨儂接過蛋液討好道:“一會兒烤出來了,長壽叔吃雙份的。”
“真的能吃?”長壽是來看笑話的沒錯,可要是不能吃,他豈不是白白辛苦。這個時候,他倒是真心實意的希望,小侄女真的能成功,也不枉自己差點廢掉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