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腳快,去你姥家報個信,叫你大舅明天早上來一趟。”
白春桃沒攔著大兒子出門,轉身又去推小兒子。
“幹啥。”長壽不明白這又是啥意思。
“叫你去就去。”白春桃又一把扯住小兒子,“你的錢呢,趕緊交給我,我幫你存著。”
長壽老實把口袋裡的錢全掏出來,一共有二塊多。
“怎麼只有這麼點。”司愛華可是有五塊呢,看吧,說是帶倆個弟弟出門賺錢,還不是自己掙大頭,只分點湯頭給弟弟。
“我個頭小,人家不愛找我。”火車站扛包的活,也是得搶的,他們三個人抱團,才搶到了留在火車站扛包的資格。但是三個人裡頭,他一看就是沒成年的半大小子,好些人不願意用他,所以他才賺得少。
白春桃一個沒出過門的婦人,哪裡知道外頭的事,心裡已經認定司愛華不地道,聽瞭解釋也只覺得兒子是個傻的,又叫人哄騙了去。
“快去快去,別叫你爸知道。”白春桃看了一眼天色,催著小兒子出門。
大人們忙著分家,司雨儂也和司青青忙著分錢。
“我爸給咱倆的,喏,咱倆一人五毛。”
“那你爸下回還給我們帶奶糖不。”
“帶。”
聽說還給帶奶糖,司青青這才拿了五毛錢,高興攥著錢,“你想吃啥。”
這個時候村頭的供銷社裡能有啥,一點劣質的糖果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餅幹,對於重生回來的司雨儂自然沒有什麼吸引力。
搖搖頭,司雨儂把錢放到口袋裡,“我要攢錢讀大學。”
司青青目瞪口呆,想了半天,也把手裡捏著的五毛錢放回口袋,“那我也攢起來。”
捂著口袋出去找她哥,結果倆個哥哥都不在家,她媽一臉得意的告訴她,明天分家,司青青不由的呆了。
“分家,為什麼分家,我問我爸去。”司青青飛一般的跑了。
白春桃在後頭跺腳,“養不熟的白眼狼。”她就想不通了,為啥家裡人一提到分家都不樂意,難道他們都瞎了,看不出來這是好事?
“爸,咱們真要跟伯孃分家?”司青青找到她爸司豐年,正蹲在雞棚子前頭和司愛華說著包産到戶的事。
“你們都長大了,咋能不分家呢?趁著農閑,早分早了。”回答她的是司愛華。
“再說,分了家咱們難道就不是親戚?一時半會兒誰也搬不走,還不是得住在一起。就算搬,也是一個村子裡住著,走不遠。”
司愛華接下來的話,叫司青青徹底放了心,既然還住在一起,能吃到伯孃燒的菜,能和小雨一起玩,分家不分家的,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爸,二哥肯定去我姥家了,他最聽咱媽的話,咱媽又最喜歡跟姥姥打小報告。”司青青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把她媽給賣了。沒法子,她倒從來沒有瞧不起她媽的作派,但她瞧不起她姥家的作派,更不喜歡她媽把家裡的事,說給她姥聽。
司豐年聽了一臉平靜,女兒都能想到的,他還能想不到。不過是懶得吱聲罷了,白家人要來他攔不住,也懶得攔。
白春桃就差把怕吃虧三個字寫在腦門上,就幹脆隨她的意思,讓她一次作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