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第一頁,1989年4月8日天氣雨。
下班時間碰上大雨,沒帶傘,屋簷下,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把自己的傘給了我,然後自己沒入雨中,我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他便乘老爺車揚長而去,我第一次感覺到心髒的跳動如此快,那沒入雨中的身影一次次浮現在眼前。
1989年7月5日,天氣晴。
三點一線的生活有些煩悶,如往常一樣,依舊提著早餐邊走邊吃,到達醫院的時候,忽然出現一個身影,那不是這幾月時常出現在我眼前的身影嗎?他好像並沒有看見我,不知道哪裡鼓足了勇氣,在他車子啟動之前,我忽然攔在了車前,驚了他一跳,他眸子眯了眯才說:“小姐、你有事?”
“麻煩你等一下,我有東西要還你”說著,我飛快的跑到辦公室,將櫃子裡那把存入已久的洋傘拿出來遞到他面前。
他伸手接過,忽然笑了,眉眼好看到極點,如朵朵桃花綻放,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能笑得如此好看,在我轉身之跡,他忽然說:“這個,不如送你”
我一愣,有些傻傻的,在此之跡他已經將傘又塞回了我手中,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叫什麼名字”
他笑了笑:“周宇軒”留下三個字,發動車子揚長而去,留下我在灰塵中淩亂。
雲慕一頁頁看著,有大半本,都是在敘述她和那周宇軒之間的初遇初識,相知到相愛,甜甜的語氣不難看出媽媽當年那顆懵懂的少女心有多幸福。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媽媽曾經也是有戀人的,看著這些,她越發的惱恨曲國中,如果不是他,媽媽能跟那人在一起,大概這輩子的結局就不是如此悽慘罷。
忽然,下一頁的皺褶讓雲慕心生疑惑,還沒來得及看內容,便先瞧見上邊的層層濕痕,前幾頁也有些濕痕,她還以為是儲存不當的原故,細看上邊的內容,雲慕的心也跟著憤怒起來。
1992年7月21日,天氣雨。
相戀近三年時間,時如隔斯,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忙,所以這些年我們相見的次數寥寥可數,但我依舊等他,等他開口說娶我。猶記那日,大半個月沒見,我們約在老地方,我以為這次他會像以往一樣上前給我一個深情的擁抱。
但他,並沒有,英公的面容依舊迷人,今日略顯疲憊,我和他說話,他也不理我,我還以為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惹他生氣了,正當我滿心委屈時。
他跟我說得話,卻如雷轟:“悠然,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我不相信,問他為什麼?
他慢慢沉默良久,才開口告訴我,他說他一直是有家室的,家中有妻兒,當初偶遇見我在屋簷下發抖,清秀的面容讓他忍不住多看幾眼,便將自己的傘給了我,再後來的無意中偶遇,到刻意製造機會相遇,到相愛,一切都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他說他是著魔了,明知道這樣做不對,還是忍不住愛上了我。
他想要與妻子離婚,但妻子強勢,不同意離婚。他說,既然離不了婚,那絕不能再自私的耽誤我的時間,他還說,他是真的愛我,只是給不了我該有的生活。
一切切真相,令我難以接受,哪怕幾日過去,我依舊沒能從這段感情中走出來,我一直夢想著,等他穩定下來,等他忙完,就去告訴爹媽,我要嫁給他,卻等來這樣的結果。
思念入骨,有時候我甚至卑賤的想,第三者就第三者吧,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只要能見到他就好。
可最終,理智戰勝我的邪念,他的妻兒是無辜的,而我…若是真選擇繼續下去,將來我們的孩子也會被人所不恥,再不捨不下這段情,我也必須要放下,只是心口疼…真的很疼,疼到無法呼吸。
字字落目,雲慕淚水也跟著流下來,她能感覺到她的媽媽當時是有多痛苦,一改之前的想法,她甚至開始恨…那個叫周宇軒的男人為什麼要出現在媽媽的世界裡。
後面的幾頁裡,都在記錄著媽媽失戀那段時間的念想,忽然有一頁,被劃得稀巴爛,這處還有被撕爛的痕跡。
070:前塵往事
明顯的少了幾頁,再往下,就記錄到媽媽發現自己懷孕,雲慕眸光微頓,想也知道那幾頁為什麼會被撕。
媽媽性子安靜,本就不善根人勾湧,很多事都是憋在心裡,唯一能發洩的大概也就是寫日記吧,那消失的幾頁大至是記錄著曲國中玷汙她的惡行。
1992年10月3日。
在我的堅持下,爹媽終於同意我嫁給曲國中這個衣冠禽獸了,曲國中高興得不得了,還以為我是真的接納了他,熟不知,我對他已經不能是用惡心來形容,要不是不忍腹中孩子生來就沒有父親,我就是一死,也不願嫁給這種人。
我想過死,可我死了,最心疼最難過的是爹媽,而禽獸頂多後悔兩天,便又可以過他的好日子,我才不要做這種傻事,我要用我的後半生報複他,讓他過得生不如死。
1992年11月1日。
今天是個大喜日子,母親準備了兩年的嫁衣好看無比,我最喜歡的款式,母親親自繡的,那是我曾經打算穿上嫁給我最愛的那個男人,誰想會物是人非,今日我不打算穿它,卻依舊把它帶壓在了箱底,它隨載著我曾經的夢想,還有母親紮破了多少次手指才完成的,我不想讓她替我心疼。
曲國中宴完客,來到我的房間,他以為我會高興的伺候他入睡,他是做夢,我隨身帶著利刃,他敢上前一步我就死給他看,還好,考慮到腹中的孩子,曲國中甩著臉子出去了。
1993年6月28日。
幾日前,歷經生死之劫,終於平安的生下了我的女兒,我不讓曲國中告訴爹媽,我知道他們不想看到這個孩子,他們始終認為是這個孩子毀了我,但卻只有我知道,自她在腹中孕育著開始,我便不忍心傷害她,哪怕這是恥辱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