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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我出身微賤,本是草莽一個,根本不是官學裡的生徒,連被甄選的資格都沒有,恐怕要辜負郡王爺的期望了。”
李素節撫手大笑一聲:“此言差矣,所謂有志者,事竟成,從古至今都不缺困境裡面逼出來的英雄豪傑。就拿漢時名臣陳平來說,他出身貧寒,地位低賤,但勤學不輟,艱苦奮鬥,終於光耀門庭,流芳千古。所以真正的良木,愈是在貧瘠的土地,愈能紮根得更深更穩。從來英雄不問出身,能否有成還賴時運,你難得有這樣一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又怎麼能輕縱了呢?”
這位四皇子的話語字字鏗鏘,句句有力,要放在高考場上,絕對是一篇令考官叫好的滿分作文。
可惜吳議是個不愛文學愛科學的理科生,這種博古論今的勵志議論文早就折磨過他整個高中生涯,讓他生生鍛煉出一雙百毒不侵、油鹽不進的眼耳。
更何況出人頭地未必就是風光好事,君不見扁鵲慘遭同行妒殺,華佗亡於政客毒手,現任皇帝李治動不動就要頭風發作,算算年頭,過不了多少年就要迎來武則天統治下的酷吏時代。
他可不想嘗一遍請君入甕的把戲。
總而言之,勸人學醫,天打雷劈,這話放在哪個時代都不會錯。
於是他淡淡一笑,又把太極推了回去:“郡王爺言之有理,只是我命薄福淺,老天賜我不死已然是莫大的恩惠,又豈敢覬覦更多。”
李素節還不肯死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孔明先生嘗自嘆命途多舛,終成一代名臣,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吳議幾乎悶出一口老血,要和四書五經倒背如流的文科小天才李素節辯論,他那點墨水實在是不夠用。
也難怪武則天這麼厭棄這個別人家的兒子了,李素節動輒就引經據典地寫篇小論文,內容還多半是忠孝仁義那一套朽出蟲子的老生常談,他本來是跟親爹剖心剖肺地陳情,只求一個安穩日子,卻沒意識到一字一句都戳到繼母的背脊骨上。
武則天可不是受人恩惠的吳議,既然不能從文章裡挑出錯處,就幹脆大手一揮,賜他個永不歸京。
眼不見,心不煩。
李素節自知一篇《忠孝論》害苦了自己,從此投筆從言,再也不白紙黑字地留下證據了。
吳議有幸成為繼李璟之後第二個長篇大論的受害者,正絞盡腦汁如何把這糟心事敷衍過去,李福已慌慌張張從門口攆過來。
“老爺,吳府的人來請,說請您過去和張博士同席吃頓飯,還有……”他覷眼瞧了瞧吳議莫名欣慰的神情,結結巴巴地補充,“還有吳公子,說也請你過府一聚。”
吳議才鬆了的一口氣頓時又堵迴心口:“我?”
李福搗蒜似的點點頭,也跟著主子一起加入八卦的陣營:“吳先生來了我們郡王府這麼久,吳老爺從來也沒支過人問個信,今天卻特意要你也入席,準是張公開了金口!”
還不等吳議出言謝絕,李素節已經開了尊口:“你去回個話,說我們即刻就來。”
李素節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吳議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跟著他拖著李家上下幾口一起去吳府蹭飯。
前腳才踏進門檻,耳後便傳來一道涼颼颼的聲音:“母親說當日有人指天畫地說自己和吳府了無幹系,否則誓不為人,吳九,聽說你也在場,可知道是誰?”
吳九抻長了舌頭怪聲怪調地附和:“那人口口聲聲稱自己不是吳家的人,卻腆著臉皮繼續姓吳,老奴也不知道該喊他什麼名字了!”
吳栩主僕二人縮在旁院,隔一道牆幾乎是指名道姓地奚落吳議,言語中的刻薄尖酸連李素節聽了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改名換姓是要報備官府的大事,吳府明面上一刀兩斷答應得痛快利索,江氏卻背地裡早壓了吳議的戶口不肯放人,要倚仗這位父母官自己去審理自己家的破事,跟與虎謀皮有什麼分別!
就算吳績肯賣他郡王爺一個薄面,按當朝律法規定,普羅百姓要分門立戶,須地方上先行批複,再在年末統一上報戶部,等著來年開春的文牒發下來,才算是正式完成了手續。
所以,吳議要摘掉吳家的姓氏,還早得很。
吳栩正是撿了這個空漏借機嘲諷吳議,不過有賊心沒賊膽只敢隔牆放話。
李璟牽著吳議的手,全然聽不懂隔牆的惡意,本著不知為不知的誠實品質,還是悄悄地戳了戳吳議的腰桿。
“他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
吳議冷眼望旁邊一瞧,回敬一句:“咱們是人,當然聽不懂狗說話了。”
李璟信以為真,小手攢緊了吳議的拇指:“這裡有小狗變的妖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