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的手還在蕭肖的臉上捏:“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亂來。”
“不敢,絕對不幹了。”三人都在心裡咬牙,這回真是無妄之災。
捏夠了蕭肖的臉,燕飛長長地吐了口氣,說:“我本來也沒有再在意杜楓的事情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我還是遺憾不能把我真正的身體交給你們吧。所以乍看到又一個長得像我的人,我就有點悶。不是我不信任你們,是我自己一直有遺憾。你們也別去找那個人,人家沒做錯什麼,不能因為跟我上輩子長得像就找人家麻煩。聽到沒有?”
“好好好,聽你的,都聽你的。”孫敬池馬上說,並看了蕭肖一眼。
蕭肖也馬上“乖巧”地說:“我當然最聽哥的了。”
嶽邵也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說著,他揉揉燕飛的胸口,又輕輕地摸摸他的肚子,“不能完整地得到你,是有遺憾。但相比你離開我們的那五年,這又算得了什麼,何況我們連不可能會有的孩子都有了,我已經很滿足了。哥,不管你是什麼模樣,只要你還是你就夠了,而我們要的,也只是你。”
蕭肖用力點頭:“二哥說的也是我想說的。”
孫金池溫柔地問:“要不要再喝點豆腐湯?”
燕飛舔舔嘴:“不是說晚上老黑請客吃烤鴨嗎?我要留著肚子吃烤鴨。兩只小豬叫著要吃呢。”
嶽邵和孫敬池笑了,面部不會笑的蕭肖眼睛也笑了。
燕飛道:“我媽在臥室裡見過我上輩子的照片,今天最難受的不是我,而是她和我爸,兩人連以後幫我養孩子的話都說出來了。我又沒法跟他們解釋我不高興的原因。趁他們還沒到六十歲,給他們每人買一份商業養老保險,然後把我以前在市區的那間房子過戶到他們的名下。我要給他們多留些生活的保障,免得他們總是認為你們哪天會不要我。”
蕭肖不同意:“你以前的那間房子對我們意義不同,我不給。給他們生活保障還不容易?我把市區的店鋪隨便挑一間出來轉到他們名下,他們每個月光吃租金就足夠了,商業保險什麼的都不用買。”
嶽邵和孫敬池也道:“你那間房子不能給人。”
三人不同意,燕飛想想蕭肖的建議覺得也可行,他也不跟三人客氣,說:“那就聽你們的,阿池,回頭你跟我爸媽他們聊聊,寬寬他們的心。我是真把他們當親生父母了。”
“這沒問題。今晚別就讓他們回來了,我跟他們談。”
燕飛心裡舒服了,又提醒:“不許去找人家的麻煩啊!”
“不會不會,”
見他心情舒暢了,三人的心回到了原位,但還有點氣悶,今天這事他們真的很冤。燕飛也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誰叫他肚子裡有兩只會左右他情緒的小豬呢,也不能全怪他,歸根結底還是怪那三人,所以他們真不冤。
燕三牛和田晚香被叫回來了。回來看到兒子臉上帶笑,三人的表情也很正常,兩人卻沒有就此安了心。兒子與那三人的事情他們隨時做好最壞的準備總是沒錯的。
燕飛笑著朝父母招手,讓他們過來坐,說:“爸、媽,晚上老黑請吃烤鴨,吃完咱們一起回東湖。”
燕三牛稍顯沉悶地說:“我跟你娘還是回來吧。種的一些菜該收了,雞也要喂。”
“菜明天收也不遲。這裡這麼多人,隨便找誰來喂雞就行了。晚上正好給翔子打個電話。”
田晚香悄悄扯了下丈夫,說:“那爹媽晚上就不回來了。”她怕兒子是強顏歡笑,還是跟著過去放心。
燕三牛在妻子答應後,只是沉默地點了下頭。
晚上吃飯的時候,何開複一句也沒提今天的事,好像不知道似的。燕飛的胃口不錯,一個人就吃了半隻多烤鴨。燕三牛和田晚香比平時沉悶了幾分,燕飛一直招呼著父母吃這吃那。看他不像是裝的,兩夫妻又很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個說法。
吃完飯,六個人回到東湖,燕飛以累了為藉口回了臥室。燕三牛和田晚香也準備回房間,卻被孫敬池叫住了:“燕叔、燕姨,來客廳坐坐,我們哥三個有話跟你們說。”
田晚香的表情明顯一變,燕三牛挽住妻子的胳膊往客廳走,表現得很平靜。該來的還是來了。
燕飛洗了澡後拿了本書在床上看,等三人回來,他要問問三人是怎麼跟父母說的。嶽邵和蕭肖都是隻會哄燕飛的人,所以寬心的任務主要落在了孫敬池的身上,實際上也一直是他在說話。嶽邵偶爾插一句,蕭肖幾乎一言不發,他留在客廳更多的是向燕三牛和田晚香表明他與另外兩兄弟相同的立場。
時間沒有太久,一個小時不到,孫敬池就打消了燕三牛和田晚香的顧慮。他說得很直白,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是相同的,那就是“已故”的鈡楓,和現在的燕飛。哪怕有一個和鈡楓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也跟他們沒關系。他們分得清自己愛的是誰,燕飛不是替身,他是他們孩子的“媽”,是他們即將舉辦婚禮的另一半。孫敬池希望兩人不要因為自己不必要的擔心而影響燕飛的心情,不是什麼人都能給他們生孩子,都能跟他們住在一起的。
孫敬池把要說的都說了,語氣還很是嚴肅。但這不是燕三牛和田晚香沒了顧慮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這三人竟然要跟兒子舉行婚禮!還說三家長輩一直在催這件事。這舉辦婚禮的意義可就大大不同了。
燕三牛和田晚香在兒子即將真正結婚的喜悅興奮激動中回房了,他們一走,蕭肖就不高興地吐了口氣,雙腳搭在茶幾上,眼裡滿是不快。
嶽邵黑著臉問:“老四,那家夥的來歷查清楚沒?”
蕭肖正在用手機看郵件,說:“查清楚了,我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