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外頭有人應付著,不用這麼著急的。既然蘇先生專門過來一趟,為什麼不聽他把話說完呢?”
縱然蔓寧去意十分堅決,但沈一白卻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牢牢按住了她的雙手,似笑非笑地對著隱在陰暗處的蘇言安微微笑道:“蘇先生若是不說完,又怎麼會甘心離開?而我,也不想一直寢食難安、擔驚受怕,總害怕在我一不留神之時,就會有人將我最心愛之物給奪了過去。嘗過了這世上最好的,再換成別的凡物,自然也全變得索然無味了。如若是這樣,我倒寧願從來都沒得到過。蘇先生,你說是吧!”
說話間,沈一白麵上一片淡然,一雙彎彎的桃花眼中還噙著一絲看似大度從容的笑意,完全不像是個丈夫親眼目睹自己妻子和別的男人單獨幽會時該有的反應。
這般看似平易的姿態更讓蘇言安心中一陣憤然怒起,黝黑的一對眸子直直凝視著沈一白身後的蔓寧,一瞬後才側目回神對著沈一白冷冷回道:“這是我和蔓寧之間的事,跟沈公子你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
此時沈一白已經收起了眼中所有的淡然神色,唇邊隱隱浮起一絲嘲意,卻是一把就緊握住蔓寧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揚起滿臉的挑釁對著蘇言安戲虐回道:“蘇先生你還真是同蔓蔓所說的一樣,說話真是風趣幽默的很。我現在已經是蔓蔓名正言順的合法丈夫,如果這都不算是有關系,那你又算是她的什麼人?!還是說,蘇先生對蔓蔓實在是無言而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如讓沈某替蘇先生代勞,把你那些口不能言的委屈都好好跟蔓蔓解釋一番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暈乎乎間憋出來的幾千字不滿意,全都刪了重頭再寫,我的心好疼。(╯﹏╰)雖然才2000多字,寫了有兩天了。不要嫌棄我短小卡文傷不起,嚶嚶嚶,對不住大家了。
☆、昨日今朝。
此言一出, 便如投石落海般激起一片驚濤駭浪, 原本僵持而立的兩男一女, 此時卻是心思迥異、各有所慮。
蘇言安聞言身軀猛然一震,長眸中瞬時就翻湧起陣陣淩厲煞氣。慘白的兩片薄唇緊緊抿起,黑瞳微閃間便帶起一室的涼薄之意。
身前那男人渾身揚起的強大氣場壓迫感十足, 沈一白一雙微微下挑的桃花眼中眸色深沉,卻是絲毫不懼,依舊滿臉的冷漠鄙夷。
“那日你在飯店和唐心分開後便是通宵未歸, 那一夜,你應該是和蔓蔓在一起的吧!”
無視蘇言安滿眼的詫異慍怒,沈一白只是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唐心當時或許並未察覺,可第二天過去找你的時候, 應該已經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
暗暗嘆了口氣, 沈一白強忍著心中的不甘和痛意,將那日蘇言安離開元飛路後發生的諸般變故,對著屋中另外兩人全都如實道了出來。
那天唐心雖然丟下蘇言安,跟著一幫小姐妹們歡欣雀躍地出去找樂子了,可這千篇一律的消遣做多了, 也會讓人覺得有些膩味無趣。
隨意吃了點下午茶又搓了幾局麻將,唐心就有些意興闌珊起來,跟旁的幾個小姐們告稱自己身子不太適意。匆匆告辭後, 便直接就讓司機開到了蘇言安的家裡。
本來是想找蘇言安一起吃個晚飯,可在他家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影。
唐心當時也沒太在意,以為這蘇言安是和朋友或同事出去了, 見天色漸晚也就自個兒先行離開了。
晚上回去之後,唐心卻是越想越不對勁。蘇言安性子冷清孤僻,從來也沒見他和什麼同性特別親近過,突然就生出了種不好的預感。
輾轉反側了一宿,唐心到底沒熬得住心中的各番猜忌,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剛亮就又沖了過來,結果發現公寓裡依舊沒人,這蘇言安竟真的是一夜未歸!
唐心此時便基本可以認定,蘇言安這一晚上定是和別的女人混在了一起,而且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姓白的賤.人。
自覺已是綠帽加頂的唐大小姐瞬時就火冒三丈,索性就留在了蘇言安的家裡,準備等他回來後和他當場對質再大吵一番。心想著不鬧上個人仰馬翻、天翻地覆,根本就不能平息她這心裡頭怒不可遏的滔天恨意。
結果唐心在屋裡頭幹等了好幾個小時,那蘇言安卻還是不見蹤影。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留個人在這盯著自己先回去,門外頭就傳來了蘇言安和旁人邊交談邊拿鑰匙開門的聲音。
唐心聞聲心中立馬怒氣更甚,以為這蘇言安竟然大膽到把旁的女人直接就帶回了家裡!
一時間火氣沖頂,這唐大小姐幹脆就鑽到了臥房裡頭的衣櫥裡,想著等這兩人滾到床上茍且之時,自己就直接沖出來把這狗男女捉姦在床!
結果等人進屋後,唐心這才聽出和蘇言安一起的是個男人,可此時也是騎虎難下,只能蹲在衣櫥裡默默偷聽兩人的談話,等那人走了之後再想辦法脫身。
可唐心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蘇言安和那男人的對話竟是有關刺殺滬上某位高官的秘密行動,言談中也徹底暴露了蘇言安革命黨的身份!
原來那日蘇言安出了元飛路那洋房去尋找蔓寧卻是無果,只能先回家後再另作打算。
才剛到家門口,就看到滿臉凝重的宋衡已經在那候著自己了。蘇言安當下就心中一顫,明白定是組織裡有了大變故,趕緊強打起精神把宋衡帶進了屋裡。
進屋後對方立馬就開門見山地將情況表明,果然不出蘇言安所料,宋衡此番突然造訪確實是因為情況萬分緊急,才不得不貿然登門來找蘇言安幫忙的。
據宋衡說,之前支部裡另一條的分線組織本打算在明日傍晚對某高官執行絕密暗殺行動,各項安排部署都已經完全準備停當。
可就在前一天半夜時候,憲兵隊突然發起了對革命黨大面積的瘋狂圍剿,其中一名行動執行者在反抗過程中不幸壯烈犧牲。
這暗殺的物件十分奸詐狡猾且行蹤飄忽不定,為了這次行動支線上已經佈局綢繆了許久,如今只差這最後臨門一擊,組織上實在不想錯失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連夜開會討論之後終於決定行動計劃不變,並急調華東支部的骨幹蘇言安來替代犧牲的同志執行該次行動。
宋衡說完大致前因後果之後,又將該次行動的具體佈局安排和蘇言安詳述了一遍。
鑒於時間已經十分緊迫,接下任務後,蘇言安必須即刻起身前往到離滬上不遠的另一個城市,第二天就要立馬上陣執行暗殺行動,這一去可以說是前路未知、生死難料,根本沒辦法在蔓寧約定的那天趕回來和她見面。
思忖了一瞬後,蘇言安便掏出蔓寧留給他的紙條,在後頭寫上了自己不能赴約而由宋衡代其前往。把紙條交給宋衡後,也只是簡單地告訴他蔓寧是要捐贈錢物給革命黨,讓他到時候替自己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