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什麼事都是、此一時彼一時,甄兄如何能想不通?先前你也找過我不少回,可我沒有把握的時候,何曾有過什麼妄言。何況拿這種事,還能來陷害甄兄不成?”
甄應嘉想想也對,而且他對自己判斷識別能力也有信心,這林如海說什麼他不照辦,他還有什麼法子麼!當下挑眉笑道:
“也是如海你,這些年和我們都生分了。這才因為這些細枝末節的事,誤會你了!還請你不吝賜教,說說看、這怎麼就這麼快物是人非了的!”
林海也絲毫不理會他的綿裡藏針,一樣掛著笑容,真誠的說道:
“這事甄兄想必也早有考量了吧!上皇向來對甄家,並不吝嗇施恩與看重,甄兄這回卻還繞著彎兒、迂迴而行……”
甄應嘉皮笑肉不笑的,插嘴道:“這原是我們臣子的應有之意!不是嗎?”
林海既不接話也不再解釋,只是說道:
“甄兄也不必覺著我又是在挖苦你,罷了!我也不再囉嗦。只能告訴你,接下來這個位置,自然是明眼人都能看到、坐上去就是板上釘釘的功勞簿,等著瓜分名利也就是了。
你若還是太上皇一路偏心下來的,也就罷了!雖然也有質疑,但當今也會勉力讓你一試。可是你既然,並沒有這樣做,無論你是怎麼想的,對當今來說、你一沒有功勞二沒有貢獻,憑什麼貿貿然提起你來!”
甄應嘉眉頭一縮,問道:
“難道我這還錢了,就能算是功勞了不成?”
“那是自然,說實話、這個也沒什麼可瞞你的!現在戶部是除了白條,還有什麼是白的?你們這家幾十萬、那家幾百萬的看似瓜分的痛快,可這朝廷已經沒錢了。難道還繼續,縮衣節食甚至民生建設,能什麼都不顧了還由著你們繼續、醉生夢死花天酒地嗎?”
眼看甄應嘉這回,終於凝重、失去了之前無論什麼情況都從容不迫的模樣,林海才舒了口氣。甄應嘉正急等著下文呢,林海才一停下就跟著連連追問。
林海這才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所以我一直說,我不過是實事求是給你轉述一個事實罷了!這是要功勞還是要罪名,都在甄兄這一念之間了!現在朝廷又缺錢、又是名正言順的債主,萬沒有因為這個耽誤了正事的道理!
甄兄你若是實在想不開,也不必勉強。反正陛下接下來任命的主事之人,必定是能討得回來債息,又能辦得了事情的人。”
甄應嘉是聽得一頭冷汗,直接被抽掉了全部底氣,他不能保證太上皇在這種情況下還會縱容他們的,而他也更不敢去賭的。
他幾次開口想要說些什麼,都又因為沒了繼續辯駁的慾望嚥下了。只面色慘白的分辨了一句,說:
“上皇當初應承給我們的,可都是無息借貸,並不需要利息的!”
林海已經無所謂的倚靠在椅背上,支著手肘繼續介紹道:
“這不是是有借有還,才有再借不難嘛!你們都沒按照約定還過一絲一毫的銀錢,難道還指望著上門討債的還繼續有什麼優待不成?”
甄應嘉雖然被這就在眼前的描述、擾亂了心緒,但是他們這樣的人家,銀錢反而從來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還在,也有地位,要多少銀錢是不會再有的。
何況上皇這些年在差事上,已經給了他們家不少優待,所以真要論起來的話。雖然還上也是要困難些時日的,但應該愁的還輪不到他們家。
更不說,這還緊跟天大的餡餅隨著呢,總不能等著大頭被別人佔了,再回頭想沖過來的。
而且仔細冷靜一想,知道這事絕不能是林如海私自的主張,既然已經有當今的意願在裡面。他再想也知道,這即想吃到餡餅,還想把銀子的事唬弄過去是絕對不可能了。
再說他要真接手、執掌此事了,現在一時的投入不都是為了未來更大的産出麼!度過這一時的慌亂,甄應嘉就明白過來、反正他是絕對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