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日裡買通了禮官,將被四皇子事先撤換下的毒器又悄悄換回了幾盞,今日送到父皇手上這盞,是他特意交代了禮官要看好的,怎會如此?
太.子狠狠看了眼禮官,只見他低頭不語,連眼神都不敢對上他的。他便突然起了疑心,莫非是禮官背叛了他,投靠了四皇子?
若真是如此,那他只能用另一個辦法了。這個辦法雖然殘暴了些,但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太.子決定見機行事。
太.子恍神間,四皇子又端起酒盞道:“皇兄,我敬你一杯。今日之事便算過了,你看如何?”
太.子依舊在發呆,身旁太監輕輕咳了一聲,他才醒過神來,順勢端起了旁人遞過的杯盞:“好。”
他二人劍拔弩張看著對方,面上卻是至親至善的笑容。均是一飲而盡。四皇子笑道:“說來巧得很,皇兄手裡這盞酒杯,還是當年方家燒製出的這批酒盞中的第一盞。”
太子漫不經心點了點頭,忽然便覺得不對:“你說什麼?”
這句話未完,他便感到眼前一陣眩暈,隨即旁人驚呼道:“太子殿下,你怎麼了?”
太.子疑惑地扶了把額頭,手卻不經意碰到了濕漉漉的臉頰。他看見四皇子一張關心的臉湊上來,滿是恐懼和悲傷。他舉起手掌一看,那上頭已經沾滿了血。
“你……”
太.子想厲聲質問四皇子,張嘴卻吐了一口血,自感一陣天旋地轉中老皇帝迎上前來看他,卻被一陣轟亂給打斷了。
不知從哪裡出來的一隊人馬,橫刀豎槍對準了四皇子,為首那人喝道:“陛下,這是四殿下妄圖加害於太.子殿下!”
“蠢貨!快停下!”
太.子在心裡瘋狂吶喊,然而他的人馬已經按照約定的時辰沖了進來。原來他曾命令下屬,若是在這個時辰裡頭還未傳出四皇子的死訊,便直登大殿進行逼宮。只是萬沒想到,他竟會被四皇子想法子反將了一軍!
百官大駭,老皇帝氣得簡直要倒下了:“這又是怎麼回事?太子!難不成你要逼宮?”
太.子“啊啊”地啞喊著撲過去,這才發現那毒並沒有要要了他性命的跡象,只是他,好像講不出話來了。
他爬過去流著滿臉的血,在四皇子輕蔑的神色中抱著老皇帝的大腿,想要解釋不是這樣的,卻除了一副猙獰表情外什麼也做不出來。
四皇子喝道:“來人!將這群擾亂祭奠、妄圖行刺的逆賊拿下!”
早有禦林軍沖進來與太.子的人馬對峙。太子手下甫將軍見剛沖進來便大勢已去,咬咬牙便丟盔棄甲了。整個“行刺”過程簡直像是一場鬧劇。
大太監幫著老皇帝挪到了禦座上,他腳下還趴著咿咿呀呀叫喚的太.子。四皇子上前道:“父皇,我看皇兄此次只是迷了心竅,他已得了教訓,定是已經知錯了。求父皇饒了他這次吧。”
老皇帝弓著腰,指著太子痛罵道:“你這逆子!朕本時日無多,你用得著這樣急嗎?還敢逼宮?”
他想要扇太.子一巴掌,被四皇子跪下攔住了:“父皇!皇兄的本意是想要戲弄我,並非針對父皇呀!求父皇饒了他這回吧!”說罷便磕下頭去。
這下才是火上澆油呢。老皇帝怒道:“你這個傻子!他哪裡是戲弄你!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前些日子來求我,說是生了大病精力不濟,要將祭祀一事暫時由你接手,他便借這個機會動了手腳想要加害於你。加害不成,便來逼宮!”
四皇子著急道:“不是這樣的!父皇!”
太.子匍匐過來要掐住四皇子的脖子,被人拉開,他嗚嗚咽嚥著紅了眼睛,滿眼裡是被算計的委屈與仇恨。老皇帝被太.子的舉動氣得昏了頭,哪裡還顧得上細想?再加上他年事已高又病入膏肓,一口氣登時堵住了胸口,翻著眼暈了過去。
“父皇!”
四皇子命人將老皇帝送回了寢殿,叫了太醫,又將太子駕到皇帝寢殿外跪著等候。他嘴角悄悄揚起了一絲笑。
今日發生的事情方亦安即使在宮外,也能猜到□□分。正是他按照四皇子的吩咐與負責運送瓷器的方家僕役聯手偷偷將毒器調換了回來,送到了太.子嘴邊。也正是他去告訴太.子四皇子已經識破了他運送毒器的計劃,從而使太子故意將祭祀一事撒手給四皇子以求脫罪並嫁禍於四皇子,他們才有機會反將了一軍。
方亦安此時心情不太好。他很後悔當初抱了四皇子這條大腿。現在是騎虎難下,以後的路要怎樣走呢?
今早,四皇子進宮後不久,就有晏家人偷偷打聽到他在這裡,並悄悄送了信來。上頭說,高隴城方府暫時一切安好,小寶兒現在晏青時那裡,已有身孕了。
方亦安沒能高興得起來。一陣狂喜過後,他不得不開始謀劃另一條出路,一條能讓小寶兒和她的孩子安然度過餘生的出路。
作者有話要說: 過了個國慶,思路都理不清了。邏輯已死,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