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你有所不知啊!”
“這蘇華府境內,甄家一手遮天,當官的要想站穩腳跟,就得,記住那護官符。”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賈家,王家,薛家,史家盤根錯節,互為倚仗,即便是朝廷官員,得罪了他們也是輕則丟官,重則喪命啊!”
那縣官用衣袖抹著眼睛,居然掉了眼淚下來。
“是啊是啊,林大人吶,我們蘇華府的官兒,過得苦啊!”
另幾個縣主官也是上前幫襯著,紛紛聲討四大家族。
林如海不置可否,照著太師椅坐下。
這太師椅雕工精美,低調奢華,光是木料就價值十幾兩,不過還不算離譜,畢竟這裡是一處上縣。
過了一會兒,聽得煩了,林如海睜開眼睛,喝了一聲。
“行了,本官知道你們的苦處,就不必陳詞濫調了。”
“這蘇華府跟甄家有來往的人多了,多你們幾個不多,少你們幾個不少,本官只是負責來清查甄家同黨的,不是來抓你們痛腳的!
都好好地,把心放到獨自裡頭去。
現在,我問,你們答,不肯答的,答不出的,就是失職;答出來的,答的多的,就是有功。”
“本官會記下功勞簿,列名其上,事後這蘇華府空缺,自然是優先自有功者中選用。”
拍拍手掌,隨行的侍衛就有一人捧過一本厚厚的簿子。
林如海當著面開啟,一頁一頁地掀開。
上面按照沿途經過的順序,一一列舉了各處縣的“有功者”,零零總總,從一縣之主,到六房書辦,捕快衙役,還有馬夫車夫等等,都有名姓,籍貫,地址,年齡,最後還有記載其“功勞”內容,後面附在簽名,還有畫押。
“這……”
這幾個人都看得傻眼了,還有這種辦法?
縣令突然想到一事,既然有“功勞簿”,那有沒有“失職簿”,或者幹脆說“罪人簿”,“同黨簿”,“甄家黨羽花名冊”之流。
卻是自己嚇自己,不敢再隱瞞,把小心思都收好。
看著那厚厚的簿子上一頁頁,一列列的名字,粗略數一下頁數,怕不是有五六百人,提供了各種“證據”。
這縣令還有縣丞,主簿等人,都是一個想法:
“甄家完了!”
唯恐落入人後,他們也只好絞盡腦汁地去想甄家的那些個自己所知的罪行,各種不法之事,還有甩鍋,想方設法把自己曾參與過的那部分遮掩過去,或者直接說成被甄家恐嚇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