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宮小白更難過,她以前哭的時候,宮邪也是這樣,伸出一隻手,讓她把鼻涕眼淚都擦在上面,他一邊幫她擦淚,一邊嫌棄她弄髒了他的衣服。
鳳皇說,“小辭,你真的變了。”
能夠從一個卑微的丫鬟之女,坐上備受老家主器重的墨家少主之位,光有能力是不夠的,還要有堅韌的心性。
墨長辭的心性足夠堅韌,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眼前這個墨長辭,被那個男人寵壞了,受不得半點的委屈難過。他雖然沒時時刻刻窺探她在那個世界的生活,但也見過一些畫面。
宮邪真心疼她,幾乎有求必應,這丫頭稍微不高興,那位爺就抱懷裡哄。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了七年,再堅韌的心性也磨沒了。
對面的視線太專注,宮小白忽然不好意思,別過臉看向窗外,不可否認,她就是變了。
她抬袖擦幹眼淚,逼自己變回曾經的冷漠。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哭哭啼啼。
樓下的長街突然響起更大的嘈雜聲,路上的行人商販自動分開到兩邊,闢開中間一條寬闊的道路,供人行走。
看這陣仗,大概有要緊的人物出現。
鳳皇看了眼宮小白,發現她冷靜了許多,便消失了,回到玲瓏塔裡。
“記得吃飯,別虧待自己。”他在她腦海中說。
須臾,長街盡頭出現身穿甲冑計程車兵,手持長矛,步伐整齊劃一地列隊,再一次肅清了道路。
一男子坐在高頭大馬上,面容英俊倜儻,三千墨發束於銀冠,橫插一枚白玉簪,白色錦袍外套著銀色盔甲,英姿煞爽,引來無數圍觀的姑娘捂嘴低聲尖叫。
無論哪個時代,長相俊美的男子都不缺擁躉。
宮小白視線凝在男子臉上,有片刻的怔忡,旋即,釋然了。
一切都有了答案。
為什麼鳳皇確定她沒有見過自己的未婚夫,而墨長欣一口咬定他與自己來往親密。原來如此,她一直以來唯一的好朋友賀晉就是她那個傳說中一次面都沒見過的未婚夫賀蘭瑨。
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
是賀蘭瑨騙了她吧,他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跟她認識,成為了她唯一的朋友。
相識三年,她居然現在才知道真相,自嘲一笑,這樣的輕信一個人,難怪她當初會輕易折在墨槐手裡……
馬背上的男子察覺到一道不尋常的視線,來自酒樓的二樓,他抬眸仰視,遙遙與宮小白的視線對上。
那雙清冷妖豔的桃花眼。
賀蘭瑨赫然睜大眼,勒緊韁繩讓戰馬停下。
他定睛一看,果然是她!
不做遲疑,他翻身下馬,沖進了酒樓。
身邊的副將不明白一貫淡漠如冰的太子殿下怎麼會突然失常,二話不說跟著下馬,提劍追了上去,讓大隊人馬繼續往前走,不要堵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