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只有在秦灃面前,肖瓊才能毫無顧忌地說出來。
“是啊。”她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他都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但他不喜歡我,所以一直以來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他表現得像個局外人,從始至終冷眼看著我演戲。”
故意裝出來的輕松到底不能維持長久,她露出一絲脆弱,“就算是看官,看到別人的戲演到動情處,也會給個掌聲。可他呢,甚至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你以前總說我執迷不悟,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我就是一廂情願、自欺欺人。”
秦灃想安慰她,手抬起,在距離她肩膀的不到三寸的位置停下來。
最終,收回了手。
肖瓊捂住臉,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而且你知道嗎?爺他昨天跟我說,如果我繼續存著對他的心思,就脫下身上的軍裝,離開尖刀戰隊,離開特訓營。我知道他淡漠涼薄,卻從沒想到他會絕情到這個地步。他怎麼能……”
不僅她沒想到宮邪會這麼做,就連秦灃都沒想到,他此刻就震驚得很。
“你說,他都這麼說了,我除了放手還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嗎?”肖瓊真的流下淚來,被她胡亂擦幹淨了,“難道真要我脫下軍裝,從此遠離他的世界……”
所以她妥協了。
用了最厚的一層面具,將自己的心思封存在最底下,不再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只是,這樣做的代價是,內心越來越累,越來越壓抑痛苦,無時無刻都有種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秦灃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像說什麼話都不足以安慰她。
“感同身受”這個詞真的好沒道理,看著這樣難過崩潰的她,他卻無法真正感受到她的情緒。
肖瓊吸了吸鼻子,捧著杯子喝了口水,“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秦灃,有時候我覺得喜歡上你肯定會很輕松,至少不會像喜歡上爺那麼累。”
秦灃心跳猛地一滯,似乎聽到了某根線斷掉的聲音。
——
他們到達昌海市是早上五點半,回到酒店後宮邪就開始制定計劃,之後再開會,一直沒時間吃早飯。
宮小白從秦灃的套房裡出來時,肚子就開始抗議了,迫切需要東西填補。
宮邪把電腦送回了房間,帶她到酒店的餐廳吃飯。
過了早上用餐的高峰期,餐廳的人很少,兩人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來。
點完餐,宮小白繼續剛剛的話題,“你為什麼不同意我當臥底,你太小瞧我了。”
宮邪直言,“不是小瞧,而是你根本沒明白這次臥底要做什麼。”
宮小白:“……”她還真不清楚。
宮邪瞥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什麼都不知道,“段南城將女孩們販賣到國外,是將她們當作工具賣給各個大人物,需要經過調教。”
他已經說得很委婉了,希望她能明白。
宮小白疑惑臉,“怎麼調教?”
宮邪:“……”
恰是這時候,服務生端來了他們要的食物。兩碗皮蛋瘦肉粥,兩碟蟹黃包,還有一盤蘇格蘭蛋。
宮小白第一次見炸成金黃色的雞蛋,好奇地挾了一顆放進自己的小盤子裡。
用刀切來,蛋黃便順著縫隙流淌出來,在白瓷盤上留下一灘痕跡。
原來是白煮蛋外面包裹了一層肉餡兒,再裹上雞蛋液和麵包糠,放入油鍋中炸熟。宮小白看一眼就知道了大概做法。
她咬了一口,外殼香脆,裡面的雞蛋嫩嫩的,溏心流了滿口。
好吃的食物並沒有打消她的疑惑,“你還沒說,到底是怎麼調教的?需要很長時間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這次任務時間是不是會很久?”
宮邪低頭喝粥,裝作沒聽到她的話。
宮小白踢了下他的凳子,“我正在虛心求教!”
宮邪丟下瓷勺,勺柄撞擊瓷碗發出叮一聲響,他看著她,“我在床上怎麼調教你的,那些人就怎麼調教被綁架的女孩。現在能安靜吃飯了嗎?!”
“……能。”宮小白小聲道,幾乎把腦袋埋進了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