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錆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抖出一根,點燃了,卻沒有抽的慾望。宮小白掉下了山崖,如果宮邪不在了,她現在一定很危險。
轉身往醫院裡走,助理在辦手續,出來時碰上他,霍錆說,“帶上人,到淮新高速公路下的山崖找一個人。”
助理愣了愣,“找誰?”
“我一會兒把照片發到你手機上,多帶點人,一定要找到她。”霍錆手伸進口袋,想起手機摔壞了,改口道,“我讓人發給你。”
霍錆神色嚴肅,助理只好應下,立刻出了醫院。
走下臺階,助理才想起來,霍總沒有跟他說過該怎麼通知上官家的人。上官家就這麼一個女孩,全家人的掌上明珠,突然發生了這樣的意外,肚子裡還懷著孩子……
助理揉了揉頭發,感覺過了一個兵荒馬亂的晚上。
走出醫院,天邊已經有了絲微弱的光亮,天就快亮了,可是還是很冷,寒風撲在臉上,彷彿被針紮過。
宮邪還保持著一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斷斷續續地說了一整晚的話,他的嗓子有點啞,聲音不像之前那樣磁性好聽。
中間司羽來過一次,勸他換件衣服,他甚至幫他帶來了幹淨的衣服,宮邪好像遮蔽了外界的人和事,沒有聽他的話。
司羽又幫宮小白做過一次檢查,體內的毒素還在蔓延,他給她注射了新的藥物,希望能拖一時是一時。
太陽一點點從東方升起來,金光普照。
由於病房是封閉的,一縷陽光都沒透進來,仍然是一室幽冷的燈光,照得到處都是白晃晃的。
宮邪脫下了西裝,單穿著潮濕的襯衫,起身坐在病床上,把宮小白扶起來,讓她靠在他胸膛上。
他聞不到她身上的香味,只能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
時間一點點流逝,他什麼都做不了,一直以來,他都在說要如何如何保護她,到頭來卻沒有做到。
他的手臂從她肩膀上方伸過去,摸她的臉。
不知是他的手太冰了,還是出現了幻覺,他感覺到她的體溫在一點點回升,聲音低低地說,“宮小白,你睡了一整個晚上,現在都快七點了,你還不打算起來嗎?再不起來,所有的早餐都吃完了。”
“你……你是打算餓死我嗎?”
虛弱的聲音陡然在病房裡響起,宮邪愣了許久,確定不是幻覺,他緩慢地低頭,懷裡的人歪著腦袋朝他笑。
“我剛醒來就聽見你不給我飯吃,還說你疼老婆呢,我都……”
他用力把她抱進懷裡,臉埋在她的頸窩,感覺到她動脈的調動,他欣喜若狂,蓄在眼眶裡許久的淚流了下來,湮沒在衣服裡,宮小白感覺不到。
“唔,好痛。”
宮邪嚇了一跳,松開她,忙問,“哪裡痛?傷口嗎?”
宮小白晃了一下腦袋,“你勒得我好痛。”
宮邪再次抱住她,不過這一次用的力氣小了許多,“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肚子餓算嗎?”宮小白砸了砸嘴,“你剛剛提到炸雞腿了吧,我好想吃炸雞腿,要黑胡椒口味的。”
宮邪:“好。你想吃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