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宮小白想明白,宮邪已經淡定地舉起了面前的牌子,“五千萬。”
現場的人徹底搞不懂兩人的行為了,到底是在較量,還是真的對這塊鎮紙感興趣,他們怎麼覺得是前者呢。
以砸錢的方式較量未免太幼稚了。
霍錆行事一向乖張桀驁,有這樣的舉動不為奇,宮爺陪著他鬧就有點匪夷所思了。印象中的宮爺沉著冷靜,穩重內斂,光華不輕易外露,不是個沖動的人。
宮小白掂了掂堆在腳邊的裙擺,翹起二郎腿,“再搞下去我都以為你們倆是真愛了!有個詞叫什麼來著,相愛相殺。”
宮邪:“……”
霍錆打算繼續往上加,身後的助理終於忍不住了,“霍總,這塊鎮紙三百萬就已經是價格虛高了,眼下加到五千萬……不值得啊。”
霍錆握住杯壁,剔透的玻璃像水晶一樣折射出璀璨的燈光,在他手背上投下幾點小小的光暈。
“爺能不知道鎮紙的價值?”他彈了下杯壁,發出輕響,慢悠悠地說,“沒看出宮爺對鎮紙勢在必得?就算最後鎮紙落不到我手上,我也要讓他大放血才對。”
助理松一口氣,原來霍總還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
霍錆淡淡地繼續加價,“五千五百萬。”這一回,他沒有往上加太多。
前幾次還有可能給宮邪一種他在跟他較量的感覺,那麼這一次,他就要給宮邪一種錯覺,一種他真正想要拍下這塊鎮紙的錯覺。
這樣才能引誘他繼續往上加價。
“霍爺出價五千五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主持人直接看向宮邪,到了這個時候,在場的其他人不可能再出來加價。
宮邪挑唇輕輕一笑,彷彿看到了在陷阱邊緣徘徊許久的動物終於掉了進去。他緩緩地拿起桌上的牌子,舉起一點高度,想了想,又放下。
他扭頭,朝霍錆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是他不再繼續跟價,鎮紙歸他所有。
霍錆的臉霎時黑了。
他身後的助理無力地閉上眼睛,千算萬算,沒算到宮爺這一局就不跟了。
其實這就是一場賭博,賭誰先抽身。霍錆被新仇舊恨驅使,少了一分冷靜,總想著再多坑宮爺一點。
到頭來,人沒被坑著,反而把自己坑了。
主持人揚聲宣佈,“五千五百萬一次,五千五百萬兩次,五千五百萬三次!恭喜霍爺,拍到龍紋鎮紙。”
霍錆騰地一下站起來,怒目直視宮邪,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是當年競標會的事,他花了一個多億買了一塊廢地!
剛才的畫面跟那次重疊,再對上此刻宮邪含笑的臉色,霍錆立刻就忍不了了。
幾個大跨步走到宮邪面前,一副要跟他幹架的優勢。
宋總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帶人圍了過來,宋筱愣了愣,也站了起來。
這裡是盛氏集團旗下最大的酒店,帝京的兩大人物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不管怎樣,對盛世的名聲都不好。
況且,他還想跟宮家合作,不能得罪宮爺。
宋總精明,攔在霍錆面前,“霍爺霍當家霍總,這是幹什麼?要是嫌我盛世酒店的茶水不好喝,我讓人重新換。你盯著宮爺的也沒用,他桌上的茶水跟你的一樣。”
這已經是給霍錆搭建好了臺階,至於他要不要順著臺階下去就不好說了。
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做。
拍賣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錢裝在你兜裡,你不往出掏,誰還能搶走?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問題,怨不得別人。
如果因為這種事跟別人大打出手,傳出去就丟人了。
不過——
霍錆一向不注重名聲,行事風格囂張慣了。宋總不確定他吃不吃自己這一套。
其他人嚇得不輕,看好戲的心情散了個一幹二淨。
霍錆明白在這裡鬧事不明智,臉色仍然陰沉著,抬手撣了撣西裝,“那就換茶水吧!”
宋總鬆口氣,好在霍錆沒有胡來。
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叫經理過來,給大家都換茶。”為了安撫大家的心情,他提前透露了一點,“後面還有不少好物件兒,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