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都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還剩下一個小時,得抓緊時間養精蓄銳才行。
宮邪彎腰脫下鞋子,爬上了床,面朝牆壁躺著。
宿舍裡所有人都睡了,除了陸姝雅,她像個永遠不知疲憊,只要上了發條就能運作的機器人。
宿舍裡漸漸響起了略重的呼吸聲,只有她一個人,坐在床上安靜地看書,偶爾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很輕微。
宮小白中途醒來,翻了個身,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看到陸姝雅拿著筆在書上做標記。認真的樣子,像他們前不久備戰高考的狀態。
她到底對軍營有著怎樣的熱愛和嚮往,才能支撐她一次次挑戰身體的極限。
宮小白默默地思考這個問題。
她現在愛宮邪勝過愛這個地方,對軍中生活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是一種能平靜接受的心態。
相信過不了多久,她也能愛上這裡。
——
下午的訓練仍然在毒太陽的洗禮下進行,體力和耐力的雙重考驗,磨練著人的意志力。
一開始總是“麻痺”,“臥槽”,“敲你媽”吐槽個不停的姚琪,慢慢地學會了接受,偶爾也抱怨,抱怨完了又充滿幹勁。
宮小白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莫揚小白臉的臉這麼不經曬。
才兩天而已,他的臉就從奶白奶白變成了淺咖色,一種特別不自然的顏色,看著像用顏料刷上去的,在陽光下泛著光。
姚琪每次看見他那張臉就忍不住笑,導致罰站軍姿頻頻被警告。
下午的訓練六點半準時結束。
今天被懲罰的學員又是一大推,大家邊哀嚎邊奔向最愛的大食堂。
等訓練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宮小白跑到宮邪面前。
“不生氣了?”宮邪捏捏她的鼻子,溫柔的語調與前一秒的嚴肅有著天壤之別。
宮小白愣了愣,牽起他的手,“我什麼時候生氣了?”
“要是沒生氣,你中午瞪我一眼是什麼意思?”宮邪帶她從昨天那條道走,避過了士兵們前往食堂的必經之路。
兩人眼下能時時刻刻看見彼此,卻沒多少時間像現在這樣手牽手,說說話。
以至於中午的一點小疑問,他要留到現在才能問她。
目前這樣,比起她上學的時候就好太多了。
宮小白想起來了,“啊,你說那件事啊,我根本沒生氣。”
剛起床時的脾氣比較暴躁,一想到他自己先走了,沒叫醒她,害她在全體新兵面前丟臉,她確實有點生氣。
上午訓練的空擋,她想了想,她生什麼氣啊,他不想叫醒她,也是想她多睡一會兒。
宮邪:“根本沒生氣,那下午中途休息時你怎麼不理我?”
聽聽,這委屈的語氣哪裡有半分訓練場修羅教官的威煞氣勢。
“那你可真會誤會了。”宮小白眼神無辜,“中途休息就十分鐘,我著急上廁所,上完廁所又想洗把臉,喝個水。等我回來,訓練場上已經有人來了,我總不好跑過去找你吧。”
“怎麼不能來找我?”宮邪說,“士兵在訓練過程中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詢問教官。”
大多時候,宮邪正常說話,宮小白都說不過他,眼下他突然油嘴滑舌起來,她就更說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