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是抱著我吧。”宮小白痴痴一笑,手自然而然地摟著他脖子。
——
兩人回到天龍居已經很晚了。
秦灃和曹亮圍坐在園中的藤編小桌旁,桌上擺著一盤五香花生米,一瓶酒,兩個分外有個性的方形小酒杯。
月色溶溶,清輝淡淡。
兩個大老爺們不知聊到了什麼話題,臉上都是惆悵和感傷,彷彿一對即將分別的老朋友。
宮小白待在宮邪懷裡,趴在他肩膀上望著兩人。
她也有點感傷,低低地嘆息了一聲。
這一聲嘆息,和著夜風,送進宮邪的耳朵裡,婉轉悠長。
他有些哭笑不得,這小東西每天吃好喝好,一堆人圍著她轉,哪裡有什麼煩惱,好端端的嘆氣他都有點搞不懂,“怎麼了這是?”
“想到很快要離開天龍居了,還有點不捨得。”
兩年多的時間裡,這裡的每一棵樹,每一株花枝,每一條小道,包括每條道上的鵝卵石,都被她看進眼睛裡。
它們見證了她的成長。
宮邪的腳步緩了緩,“不想離開嗎?”
天龍居,是她記憶裡最初生活過的地方,她對這裡的感情只怕比他生活過二十多年的還要深。
“沒有,我想跟你在一起。”宮小白想也不想,看著他的眼睛說。
宮邪挽唇,走上臺階,進了正廳。
園中的兩個大老爺們看到了宮邪和宮小白,但他們不想跟爺打招呼,單身狗互相取暖的時候,並不需要戀愛人士投以關心的眼神。
他們透過側邊的落地窗看到走進正廳的兩人吻得難分難舍,露出了難以言說的表情。
秦灃淺酌了一口白酒,“這才是真正的和好了吶。”他長籲一口氣,“不瞞你說,我這幾天也跟著操心,覺都沒睡好。就怕小白那丫頭憋著一口氣不原諒爺,我就得承受爺的低氣壓。”
“嘿嘿。”曹亮笑了兩聲,不接他的話茬,一轉話鋒,“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京?”
秦灃砸了一下被白酒辣到不行的嘴,“就這幾天的事兒了吧。封家的事還差把火候,爺還沒跟老爺子辭別,霍錆那邊也得留一手準備。接下來幾天估計能忙成狗。”
他皺著眉毛樂道,“不過看爺目前的狀態,心寬著呢,壓根不當回事兒,我也就跟著忙裡偷閑了。”
曹亮呷口烈酒,壓下內心的酸苦,“你們直接回特訓營?”
他心裡非常清楚,問這些問題無關緊要,無論他們幾時走,要不要直接回基地,都不再與他有關系。
擱在膝蓋上的手逐漸抓緊。
夜色太濃,秦灃沒發現他的舉動,更沒察覺到他表情的變換。
“不。”他搖搖頭,“爺先去梟鷹,挑幾個人,到時候再回特訓營。我則是直接過去,可能又有任務,那邊催的很緊,估計也是人手不夠用。”
秦灃倒滿了一杯,斂眸看著杯中的清酒,一輪小小的月亮倒映在其中。
一仰頭,一口氣悶掉了整杯。
“不去不行吶,國家培養出一個軍事人才不容易,不用一腔熱血回報都對不起肩上的勳章。”秦灃吸了吸鼻涕,不知是哭了,還是被酒辣的,“等我老了,退休了,每天就坐在這樣的小院子裡,養花種草,逗鳥養魚,打打太極,下下象棋,過著舒坦的小日子。”
他又笑出聲,自我調侃,“前提是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