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檸眼眶微紅,化了淡妝的臉上眼影暈開,可能她揉過眼睛,眼影和著淚水,與臉頰上的腮紅一攪和,幾乎不能看。校服褲子上沾滿了泥土和草屑,只能用狼狽一詞來形容。
宮小白嘴角抽動了兩下,她這樣子……季燚真打她了?
實在無法想象雲端高陽、白衣翩翩的季校草動手打女生的畫面。
活該!
這一次,她跟盧珍珍沒完。
上次宴會下藥的事她還沒跟她算賬,主謀是封旭沒錯,可她是從犯,一樣的罪無可赦。停歇了沒幾天,她又興風作浪,真當她好欺負了。
封檸趴在桌面,臉朝下埋在臂彎裡,她的同桌看了一眼,不予理會。
“我不對女生動手,今天破例了。”
“所以,別逼我下狠手。”
“盧珍珍,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事不過三。”
季燚冷冰冰的話還在耳邊回蕩,一遍又一遍,經久不息。
她就是嫉妒宮小白,就是見不得她好!
宮小白到底有什麼好?所有人都喜歡她,季燚兩次為她出頭,一班的女生們為她說話,宮邪對她呵護備至。
那個男人……
三次見面。校長辦公室,他以家長的身份,彷彿一顆參天大樹,而宮小白是他旁邊一株小草,他毫不掩飾的給予宮小白最大的庇護;宴會上,他以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疼愛,眾目睽睽之下,他用寬厚溫暖的懷抱,擁她入懷,將她置於他臂彎之中,給予別人羨慕不來的疼寵;餐廳裡,他又像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給予她最大的縱容,盡管無奈,還是張嘴吃下女孩遞過來的東西,只是不想讓她失望。
其實她一直不願承認,她比不過宮小白。
兩人同為孤兒時,宮小白有那樣一個男人呵護,生活無憂,她卻活在養父的吝嗇下,多要一分錢都無比困難。
如今,她是人人羨慕的封家千金,還不是得不到喜歡的人的一個側目,可宮小白仍舊擁有那個男人。
而她喜歡的季燚也喜歡著宮小白。
兩相對比之下,她怎麼可能不嫉妒,不恨她。
——
晚上九點半,高三下了晚自習。
宮小白匆匆裝了幾本書,背起書包跟方玫和封媛告別,說有事要辦。
方玫嘟囔了聲奇怪,跟封媛兩人先回了宿舍。
封檸因為上午的事,鬱悶了一整天,下了晚自習還恍恍惚惚。
“檸檸。”門外,一臉微笑的鄭可在等她。
封檸看著她,表情冷漠,一點笑都沒有。
都怪鄭可!要不是她多嘴,提起宮小白被包養的事,怎麼會被那幾個女生聽到,然後引發爭論,繼而讓季燚聽到,他現在鐵定更加討厭她了。
全都怪鄭可!
怒氣難消的封檸儼然忘記了,她一開始將這件子虛烏有的事說給鄭可聽,就是曉得她口無遮攔這一缺點,想利用她的嘴巴抹黑宮小白。
“你還在生氣啊?”鄭可小心翼翼地勾著她的手指,賠著笑臉說,“校草後來沒把你怎麼樣吧?我擔心了一整天,中午吃飯也沒看見你。”
一提起季燚,封檸腦中緊繃的一根弦就斷了,憤怒地甩開鄭可的手,怒目圓睜,“還不都是因為你!口沒遮攔,你現在又假惺惺的演戲給誰看呢!看著就惡心!”
下晚自習有一會兒了,教室裡的學生都走光了,一班的紀律和衛生都非常好,值日的學生簡單收拾了後面的垃圾桶,也離開了。
走廊裡,封檸咆哮的聲音顯得格外大,空蕩蕩的走廊甚至響起了輕微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