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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方玫從醫院的病床上醒來,鼻間是刺激的消毒水味,入眼的全是白花花的一片,風吹著白窗簾鼓動起來,像翻湧的雲朵。
意識漸漸清醒,她想起來了,昨晚和媽媽爭吵間,撞碎了一個花瓶,她不小心摔倒了,趴在了花瓶碎片上。
身上很多地方被碎片紮傷,最長的一道傷口在小臂處,她當時手臂正撐在碎片上。
打了區域性麻醉,縫了七針。
睡了一整晚,麻藥的藥效早就褪去了,渾身都在疼,彷彿還在昨天晚上,她身處混亂不堪的現場。
憋在心裡多年的話終於說出來了,她沒有想象中如釋重負般的輕松感,反而更加憋悶,不曉得該怎麼面對。
她眨了眨眼,眼淚落進枕頭裡。
突然又想到,昨晚給她縫針的醫生說的話,手臂肯定會留疤。怕她擔心,醫生又改口說,沒事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美容院都能修複。
她閉上了眼睛,想繼續睡覺。
“玫玫?你醒了嗎?”耳邊響起媽媽的聲音,輕柔得像腦袋下枕著的軟枕,語氣裡甚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方玫睜開了眼睛,抿了抿幹燥的嘴唇,喃喃,“媽……”
這一聲媽,方母頓時控制不住眼淚,抬手不停地抹,卻怎麼也止不住,彷彿刺激了淚腺。
方母守了一夜,未曾閤眼,上了年紀的女人,面板本就鬆弛,方玫一眼就看出她眼底濃濃的青黑。
她從來沒讓父母這麼為她擔心過,心裡湧起深深的愧疚,“媽,對不起。”
“說什麼呢你。”方母好不容易抹幹淨眼角的淚,接著又有更多的液體從眼眶裡流出來,“是媽媽對不起你,不該沖你發脾氣,害得你受傷,媽媽寧願這些傷在自己身上,也不願你承受這些。”
醫生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就在邊上,一字不差的全聽到了。手臂的傷會留疤,她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小姑娘,怎麼能承受得了這些。
方玫臉埋在枕頭裡,不說話了。
這時候,方父拎著早餐從病房外進來,同樣小心翼翼問,“孩子醒了嗎?”
方母抹著眼淚,點了下頭。
方父弓著腰,把幾個餐盒放在雪白的床頭桌上,想輕拍方玫的背,叫她起來吃點東西,可又不曉得她身上哪裡有傷,便不敢碰她,低聲喚,“玫玫,起來吃點東西,爸爸買了你最愛吃的蟹黃湯包,還有餛飩和米線。”
方玫動了動身子,看見方父同樣憔悴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