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長女,天生跟娘一樣操心的命,阿荷指著倆弟弟的鼻子,倆孩子連忙點著頭。
而另一廂,朱玄林一襲黑衣,如道黑影一般飛快的進了郭嫻夫子的公房。
郭嫻則正在翻閱他今天從藏找來的那本伽耶羅琴譜。
這本琴譜,是以高麗語書成的,但是,中間雜夾著由樸夫子自己譯過的漢文。
上冊在,下冊卻佚失了
而那本下冊,朱玄林直覺能讓寄信之人,對照著漢文,給樸夫子寫信的人拿走了。
“洪山正不會高麗語,屋中也沒有任何一本與高麗語有關的書,至於別的夫子們的房間,我也全搜查過了,沒有人的書房裡有琴譜。”他說著,解了自己面上所蒙的黑巾,又道:“但是,就在方才,我聽見德班館舍的方向,有人在奏伽耶羅琴曲。”
既奏的是伽耶羅琴曲,就肯定有琴譜。
而琴譜又是以漢文與高麗文對照著書成的,很有可能,其人就是從琴譜上抄的高麗文,繼而書成信,寄到高麗國,然後把樸夫子給哄來的。
而這個人,居然會在書院的德班裡?
朱玄林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於今晚探一趟德班的校舍,看拿著下半冊伽耶羅琴譜的人究竟是誰。
德班的姑娘們皆是朝之重臣之女,透過拿著琴譜的人,他就能找到於後面操縱兩國交惡的那個人了。
郭嫻見朱玄林轉身就要走,連忙趕了上來:“殿下,咱們這可是女書院,雖說內裡全是女子,但外面侍衛重重,而且他們並不知道您的身份,您要進了女生校舍,萬一被抓到,怕於你的聲名有礙。倒不如,奴婢去?”
“你去?”朱玄林皺眉:“你光明正大查校舍,拿著琴譜的人難道不會把琴譜給藏起來?”
“但奴婢怕您叫人抓住。”
“郭姑姑放心便是,本宮這些年在外,經常來回於敵我雙方刺探敵情,還從來不曾叫誰捉到過足跡。”朱玄林斬釘截鐵的說。
重又蒙上面巾,獨剩一雙目光堅毅的眼睛在外,他從窗子而出,又融入了夜色之中。
不過,女院可非戰場,太子殿下話才出口,就要被打臉嘍。
阿荷就著油香吃罷了粥,再洗了把臉,便準備要睡了。
月光融融,哇聲一片,因為住在最裡面一間,旁邊就是丫頭們出恭的茅房,又熱又悶,還時不時的月餿味兒傳進來,阿荷便把窗子開了半扇,這才上床睡了。
姑娘們多的地方麼,自然事兒多。
隔壁的牛素真和王秀卿等人一直嘰嘰呱呱的隔牆聊著天,直到舍館的大娘說了好多遍姑娘們不要再吵啦,睡吧睡吧,大家才心有不甘的閉了嘴。
睡到半夜時,阿荷便聽到隔壁啊的一聲尖叫,家裡三個弟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阿荷從小操心他們操心慣了,還以為是那個弟弟掉到了床底下,猛的一下就翻坐了起來。
緊接著,她便看到有個人影從窗子躍了進來。
住在校舍,並且未關窗子,方才弟弟們還曾來過。
所有這一切記憶,幾乎是於一瞬間湧入阿荷腦海中的。
“大哥?二哥?芷堂舅?還是康舅?”阿荷氣急敗壞的問道:“都說了我在女院裡會過的很好的,你們這三更半夜的鬧來鬧去,這是作什麼呀這是?”
“有男人,我方才分明看到兩三個男人。”就在隔壁,是牛素真的聲音,正在大喊大叫。
女院的校舍進了男人,這還了得?
舍館的看門大娘頓時一陣狂敲鑼,姑娘們全都起來了,點火的點火,掌燈的掌燈,而守在外圍的侍衛們,也於一瞬間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