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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回到寺裡,崔開平精神奕奕的把大殿裡裡外外打掃得特別幹淨。
“二小姐,您瞧,那山丘上的春花開得可真燦爛,咱們要不要去摘些回來?”青兒指向附近一座山丘問道。
今日是上巳節,須州城泰半的人家都會出遊踏青,白家也不免俗,白家家主白鼎然也帶著一家子來到臨水邊春遊。
此時已十二歲的白蘊惜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瞅了眼青兒指的山丘,見春花確實開得很美,頷首道:“也好,荃兒,你去同娘說一聲,我跟青兒過去摘些花回來。”她差了個丫鬟去稟告母親後,便與青兒往山丘走去。
到了那兒,白蘊惜訝異的發現崔開平竟也在那裡,他手裡還摘了一大捧的花。
瞧見她來,他咧嘴笑問:“二小姐,你怎麼也來啦?”
說話時,他暗中朝青兒使了個眼神讓她到旁邊去,別在一旁跟著礙事。
白蘊惜沒察覺他朝青兒使去的眼神,溫言說道:“我來摘些花回去,你怎麼也在這兒?”
十五歲的崔開平身量已長開,身軀比同齡的少年還要挺拔高大,此時一臉理直氣壯的回道——
“我是來摘花回去供佛。”他自是不可能告訴她,他兩天前從青兒那裡得知她要來春遊後,就讓青兒在今天把她給引來這兒,想見她一面。
說完,他興匆匆再道:“我的花摘得差不多了,你若要摘花,我告訴你哪兒的花開得最多最美,你跟我來。”
崔開平領著白蘊惜穿梭在一簇簇花叢裡,幫著她一塊摘花,再帶著她去看一窩剛出生不久的雛鳥,一邊朗聲說著自個兒的事。
“……你不知道那採花賊有多狡猾,他來無影去無蹤,輕薄了好幾個姑娘,衙門的捕快都抓不著他,城裡的姑娘們人心惶惶,我見那採花賊禍害了好幾個姑娘,於心不忍,只好親自出馬為民除害,才三日我就將那採花賊給逮住了。”提起這件事,他清俊的臉上滿是驕傲。
“原來上個月那鬧得人心不安的採花賊,是被你給抓住的。”她看著他在春陽下閃閃發亮的颯爽笑顏,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染滿了笑意。
“沒錯,就是小爺我抓的,再前兩個月我還幫著衙門抓了個江洋大盜呢……”
她聽著他滔滔不絕的說起怎麼抓賊的事,一時聽得入神沒留意到腳下,一個踩空,摔下一旁的山坡。
“啊——”她慘叫一聲,以為不死也得摔成重傷,不想下一瞬,他竟跳下來抱住她,將她的身子緊緊的護在他懷裡,一路滾到山坡下。
白蘊惜被護著,並未受什麼傷,可發覺自己被崔開平牢牢的抱在懷裡,她滿臉熱燙得說不出話來。
兩人對視一眼,呆怔一瞬後,她羞窘的離開他的懷抱,發現他衣裳不少地方都染了血,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便見他那張摔得鼻青臉腫的臉,一臉關切焦急的望著她,問道:“你有沒有傷著哪裡?”
他眼裡那濃烈得掩都掩不住的呵護關心,讓她的心彷彿像山丘上綻放的春花一樣,春心萌動。
“我沒受傷,是你傷著了。”她拿著手絹,心疼的替他擦去臉上因擦破皮滲出的血。
他笑得一口白牙閃閃發亮,宛如為自己保護了她的事而高興著,“我皮粗肉厚,這一點小傷不礙事。來,我扶你上去。”山坡下沒有其他路可走,只能再爬上去。
“二小姐,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見主子摔下山坡,青兒在上頭擔心的朝下頭喊著。
“我沒事……哎呀!”白蘊惜站起來時,才發現自己的腳踝扭傷了。
他見狀,蹲下來背朝著她,“上來,我揹你上去。”
“不,你受傷了,我可以自己走上去。”她說著,試圖要自己走上山坡。
“囉唆,小爺我武功高強,這點傷算不了什麼,你快上來,我揹你上去。”他二話不說的拽著她,強行的背起她一步一步往山坡上爬去。
趴在他背上,白蘊惜心尖震顫得厲害,宛如浪潮般一波一波沖擊著,全身更是炙燙得猶如煮沸的滾水。
這一瞬間,她忍不住想著,今生若要嫁人,她願嫁他為妻。
上完香,白蘊惜如往常那般到靜室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