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酒罈碎裂,裡面的酒液遇火即燃——原來他早就在酒中摻了火藥。
火光沖天而起,逼退了撲來的殺手。
燕三趁機一躍而起,踏著幾個殺手的頭頂,向江中掠去。
黑衣人劍尖已抵住老翁心口,正要刺入,忽覺背後勁風襲來,不得不回劍格擋。
“鐺”的一聲,燕三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柄短刀,與黑衣人長劍相擊,火花四濺。
“好刀。”黑衣人讚道。
“地攤上買的,二兩銀子。”燕三笑道,“不過砍人夠用了。”
二人轉眼過了十餘招,黑衣人越打越驚,這燕三看似醉醺醺的,招式卻刁鑽狠辣,每每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攻來,令他防不勝防。
更令他心驚的是,燕三的短刀上漸漸泛起一層詭異的紅光,周圍的雨水竟不能近其身。
“血刀?”黑衣人失聲道,“你是血刀門的人?”
燕三不答,刀勢更急。
黑衣人一時不察,左臂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湧出。
“撤!”黑衣人知道今日難以得手,當即下令。
那些殺手聞言,立刻拋下幾枚煙幕彈,待煙霧散去,已不見蹤影。
燕三沒有追擊,而是轉身檢視老翁傷勢。
老翁胸前一道劍傷,深可見骨,已是奄奄一息。
“何必呢?”燕三搖頭,“為了一件身外之物,把命搭上。”
老翁艱難地睜開眼:“你……不是普通人……”
“我就是個愛管閒事的酒鬼。”燕三聳肩。
老翁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絹布,塞到燕三手中:“拿……拿著……別讓……他們……得到……”
燕三展開絹布,只見上面畫著些奇怪的符號和線條,完全看不懂是什麼。
“這是什麼?”燕三問。
但老翁已經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會回答。
雨,不知何時停了。
東方泛起魚肚白,照在江面上,也照在燕三手中的絹布上。
那些奇怪的符號在晨光中似乎泛起了淡淡金光,但轉瞬即逝,讓人懷疑是不是錯覺。
燕三撓撓頭,將絹布塞進懷裡,對著老翁的屍體鞠了一躬:“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既然你臨死託付,我就暫且保管吧。”
他轉身要走,忽又停下,回頭看了眼老翁的屍身,嘆道:“罷了,送佛送到西。”
說罷,他從岸邊找來些木頭,紮成簡易木筏,將老翁屍體放在上面,點燃。
火光中,老翁的屍身隨木筏緩緩漂向江心,最終沉入水中。
“塵歸塵,土歸土……”燕三喃喃道,隨後拍拍懷中絹布,“現在,該弄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了。”
他轉身離去,背影在晨光中拉得很長。
江岸恢復平靜,彷彿昨夜的血戰從未發生。
只有那截斷了的釣竿,還孤零零地漂在水面上,隨波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