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官腔,刺激她道:“該起床伺候老爺洗漱了。”
老爺開始在床上擺官威了,兩人幾乎坦誠相對,誰都不願意率先從裹緊的被褥裡抽出身來。
琳琅饒是不願意回頭,肚兜還扔在枕頭邊上,青天白日的房內視線大亮,她赤身裸體地被老爺盡收眼內。“老爺,您心疼我下,我累。”
“你累?”他無奈地幹笑了一聲。“能比我累?”
後話不多說,僵硬著身子,半夜跟小老爺僵持著,靈與肉在他體內不斷交換著天下霸權,割據著他的軀體,琳琅這頭放火,那頭酣睡,怎麼有臉面跟他說累?
琳琅伸手抓過肚兜往身上穿,系帶甩到背後,紀忘川很自覺地伸手替她把背上的帶子系緊實。
她這才轉身看他,眼下有烏青青的影光,臥蠶好似籠罩在濛濛的迷霧中,哪怕是一副缺睡的模樣,照樣迷得人顛三倒四。
琳琅問道:“老爺,您能不能轉過身去?”
“為何?”紀忘川明知故問,“你還有哪點需要遮掩?”
臉色已經燙成了煮熟的蝦子,琳琅緘口不語,攥緊褥子裹住胸口,從紀忘川身上爬過去,伸手去撈散在地上的錦袍。“老爺,琳琅今兒想告個假,就不伺候您了。”
紀忘川面色如常。“不準。”
琳琅把被褥披在身上,撿起錦袍,赤腳往屏風後躲。“那我可就自說自話了。”
幹柴烈火的一夜,最終紀忘川以非人剋制力按捺住了獸性,保全了琳琅的清白。緙絲屏風後若隱若現地胴體益發勾人,他兩指按著隆隆跳動的太陽xue。
他疲累地閉上眼,聽見門合上的聲音。
“老爺,琳琅不打擾您休息。這就走,祝您好眠。”
她說走就走,一點沒有先前對他誠惶誠恐的憂心,都是坦誠相見的人,兩個人之間只是隔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就完全屬於對方了,那些虛套的禮數早該拋到九霄雲外。
琳琅快步跑下樓,氣喘籲籲地靠在樓梯扶欄上平複心情,可心裡藏著只小鹿,撞得心眼兒都疼。和老爺赤身裸體地相擁而眠,這條通房丫頭之路走得通坦,自覺沒臉沒皮到頂點了。可細細回味下來,尚有些甘甜的後味。
那種貝殼抱珍珠的睡法,現在回想起來額頭發燙,整個人火燒火燎的。但琳琅一點都不後悔,兩顆心彷彿毫無間隔地跳在同一處胸腔裡,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安全,那麼貼近信任,從未如此幸福過。
甫一走下艦樓,只見老秦捂著臉躲在門外,冷不防有茶壺、碗碟從房內扔出來,摔在地上跌成脆響。
琳琅快步上前,拉住老秦內疚道:“讓軍醫費心了,對不住,您多擔待,琳琅跟您賠不是。”
“這簡直要人命,真治不了!”老秦老淚縱橫,千溝萬壑的臉上又被錦素劃上了新口子。“老身好意給她送寧神湯,恰好姑娘不在屋裡,敲門沒人應聲,就推門……”老秦掖著胸口,回憶起來後怕。“誰知那女子竟然撲出來抓臉咬人,差點沒折了老身的性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