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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州偏僻,炎熱酷暑,熱瘡常年不絕,又與汴梁相去萬裡,來去皆唯有一帆,萬般寂寥,禍心暗藏。
肖佑獨坐在避了天光的屋內,細長的眼梢透著殺氣森森,濃密的黑發散散落落地搭在肩上。
手中一份書信被揉成了一團,又再緩緩展開,細讀著上面一字一言,片刻後,破舊木桌上置著的香壇中最後一縷青煙燃過,才喚來在身旁服侍的康順,問道:“康順,他如何說?”
“殿下,那方小國並沒有入主中原之意,我們的兵力不足,還得另尋盟友才行……”康順低眉應道。
“另尋……”肖佑站起身,在這暗黑的屋內踱步良久,“轉眼肖衍都要登基一年了,若時日漸久,必然根基更穩,到那時候再去撼動,恐怕是難上加難了,可這鬼地兒偏遠,我還要去何處找盟友呢?”
康順低著頭,並不吭氣,想到此前有人曾送來信件,稱是夏侯公所託,不知是否要將此事告知肖佑。
而肖佑又複坐於床榻上,退了康順,閉著雙眼,凝神屏息,眼前卻顯出了肖儀的面容,狠狠地咬住了牙。
想來若不是肖儀從中作梗,陷害自己,自己又怎會被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那日肖儀神神秘秘地找了自己,道肖玉言行頗不得朝臣之心,先帝肖元已有了廢黜肖玉太子之位的打算。而自己也知肖元甚愛肖玉,次之偏愛三皇子肖陽,數次在眾人面前道肖陽的脾性最像他。
“若是廢了肖玉,恐怕是會立肖陽吧,”肖儀笑笑道,“五弟你若不是再不動手,怕是這太子之位永遠都輪不到你了!”
“肖玉算什麼,肖陽又算什麼!”一拍桌子,怒火中燒。
“如今看來,最好的方法便是一箭雙雕,同時將肖玉和肖陽除掉。你知道,二哥不過是個富貴閑人,每日和二嫂只知道吟詩作對風花雪月,根本不成威脅,他本來也無心儲君之位,而六弟太小,毛都沒長齊,更無需防。”
“那你呢?”細長的雙眸瞥過肖儀陰晴不明的臉。
“我生母出身低微,你也知父皇都未正眼看過我,況且我只想拉肖玉下馬來替我乳母報仇罷了,”肖儀苦笑一聲,又道,“你才是那個位置最合適的人選。”
心中舒暢,得意地笑了笑,才又說道:“聽起來四哥已有計謀了,那便說來給五弟聽聽。”
肖儀從袖中取出一卷卷軸,縞色絲卷,以青織金穿花鳳宋錦裹邊,而後緩緩解釋道:“這是當年先皇後孫氏所得的宋錦,因為先皇後不喜歡這色,就一直存在了庫房,幾年前張氏拿去做了幾卷絲卷,也未有使用,仍舊放在庫房中。我讓庫房的太監暗中改了記冊之數,取了這一卷出來,又讓守庫房的太監送肖玉一卷,如此好的鍛料做工,肖玉不會拒絕。”
“你打算如何做?”
“以肖陽的名義,讓禁軍統領百裡弘義繪制宮禁圖,外朝內廷,宮門殿閣,再標註每道宮門的守衛人數,換班時刻,指向延和殿,如此,便是最好的謀逆證據,”肖儀冷笑,“到那時,便稱肖陽與百裡弘義串通好了,意圖謀逆犯上,待父皇處決了肖陽之後,我再以皇城司密報之名,告父皇此乃肖玉誣陷,如此,肖玉絕無翻身之日。”
只是沒有想到,皇城司密報上,並未寫上肖玉誣陷之語,而是用自己的名字替了肖玉。
更沒想到在肖儀的整個計劃之中,皇後張氏也是或不可缺的那一環,而自己只是不小心當了替罪羊。
“肖儀……張氏……我肖佑絕不會放過你們!”肖佑一拳錘在了床榻上,床榻木板斷裂,激起煙塵,“而肖衍,你那龍椅,可別坐得太過舒適了,到時候我讓你下來,你可別捨不得!”
康順聽見聲響,急忙又進來屋內,小心瞥過肖佑陰鷙冰涼的臉,才怯怯說道:“殿下,其實此前……夏侯公曾囑人送來了信,只是那送信之人一不小心,信件落入海中……”
“夏侯?”肖佑嗤笑一聲,“居然還沒死啊?當初對我俯首稱臣,後來稱天命選了肖衍,於是又轉投肖衍那邊,如今莫名其妙地倒又找上門來了?”
“會不會他只是佯作投靠肖衍,實則為殿下暗中謀略?”康順小心地揣測著,“而聽聞在京中,肖衍不過是依靠張秀才得朝臣之心,但張秀此人怕也不甘為人臣吧,夏侯公必是覺察出南平天下將傾,察出殿下您才是著江山社稷最合適的主人?”
康順一席話令肖佑十分愉悅,卻也還是起身緩緩踱步,而後對康順囑咐道:“你偷偷去一趟汴京,會一會夏侯公。”
肖衍在燭火之下批著摺子,眉頭越蹙越深,手中筆被猛地擲落下地,子賢忙替肖衍拾起,又寬慰道:“皇上,別氣了,氣了傷身子啊!”
“這些大臣,一個個以為朕是好欺負的,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肖衍將一本摺子甩到子賢懷裡,“你看看,如此下去,他們還當朕是皇帝嗎!”
子賢不敢看摺子,只能好端端地重新疊好摺子,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