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春晴聽著耶律步煙打趣,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噘嘴瞪了他一眼。
耶律步煙哈哈一笑,手中酒杯往謝檀跟前矮桌上一放,眯起雙眼:“謝將軍,夫人邀您回去休息啊……嗯?”
“既然夫人相邀,那我……”謝檀面紅耳赤地站起身來,一手摟住了百裡春晴的肩便往營帳外走,“那我便與夫人一道回帳,相擁而眠吧。”
出了營帳,謝檀仍是死死摟住百裡春晴的肩而往回走。
百裡春晴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忍不住掐了謝檀一下,低聲道:“放手啊!”
“噓……”謝檀笑著,還是摟緊住了百裡春晴,腳步加快。
“你再是如此我要叫了!”百裡春晴壓低聲音警告道。
“夫人準備叫什麼?難道不是夫人叫我回去休息的嗎?”謝檀語義含混地說著,神色莫辯。
但路過耶律步煙安排的氈帳時,謝檀卻不入內,只繞過了氈帳,繼而繼續往營地外走去,有馬匹嘶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百裡春晴忽覺恐怕是謝檀覺察到形勢不對,側目悄然環顧四周。只見昏暗天光下,似有四五個人影在離自己的不遠處暗暗攢動,腳步在草甸上擦出細碎的聲響。
而此時也遠離了耶律步煙的營地,流雲浮動,月色明亮起來,忽而一閃,有劍光奪目而出,直直地硬殺了過來。
謝檀將百裡春晴往身後一攬,一腳踢到了來者的手上。
來人手中的劍應聲落地,謝檀忙俯身拾起了那把劍,一手緊握住劍,而另一手則順勢牽住了百裡春晴的手。
百裡春晴面上一紅,但此情狀下不敢多言,只看著謝檀的側臉,如初次相見時一樣,鼻樑高挺,額頭光潔,輪廓硬朗,青絲繞鬢。
不由感到喘息止住。
“出來吧!”謝檀大喝一聲,就見五個人從暗處持劍而出,也均是漢人模樣。
“將軍果然明察秋毫,如此情狀還能臨危不懼,果真是我南平的社稷之器……”其中一人冷笑道,“但小的們也是為主子辦事,主子要我們拿了將軍的命,那小的們也不過只能依命行事了,還請將軍勿怪了!”
“你們潛在我軍中,暗通訊息給契丹,害我軍士性命,實則為賣國之罪,你們的主子……哦,是太子殿下吧,他可真有承繼大統而護天下百姓的覺悟?”謝檀冷嘲道,再捏緊了百裡春晴的手。
而那幾人早已按耐不住地持械圍住了兩人,百裡春晴感到謝檀握住自己的手心出了細細的汗,知道謝檀的身子如今尚未完全複原,此時要直面五人,還想要保護自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腳步輕挪,幾人慢慢靠近。
謝檀沉著眉頭,眼神淩冽如劍鋒,還不待那幾人出手,謝檀已先行以劍攻上,其中兩人已倒地不起。
另三人額上浸汗,持劍以侍。
百裡春晴感到謝檀手心有些顫抖,一縷溫熱也流入掌心,低頭藉助月光,才看到謝檀手臂受了傷,血沿著胳膊流了下來,而卻依舊眉目分明,清淺的月色在他身上鍍上銀光,熠熠生輝。
三人對視一眼,然後一同躍了上來。
謝檀松開百裡春晴的手,將她往一旁推開,專心對付幾人。
百裡春晴跌坐在地面,望著謝檀逐漸顯得吃力應付,而那三人則是士氣大振,周遭有血腥氣升起,也不知是誰又受了傷,慌亂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望不遠處有一匹馬歇在一旁,心頭一動,跌跌撞撞地往那馬匹跑去。
“喂!”謝檀分神,緊張地望著百裡春晴的身影,又被對方一劍劃到腿上,疼得跪下身來。
百裡春晴聽見謝檀受傷痛苦的聲音,緊張地抽出了放在馬匹囊袋中的馬鞭,渾身抖抖索索,試了好幾次都無法爬到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