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盯著葉淳,“不過話說於此,你告訴她我要去看她,我這樣子如何去看她?況且一見面,我騙她我是王福的事情不就被戳穿了嗎?”
“反正早晚都會被拆穿,倒不如早日撕下你這虛偽而不可示人的面具,”葉淳眯起狐貍眼睛,湊近謝檀,“再說,她馬上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王福了。”
“嗯?你要告訴她?”
“當然不是,我要拆你的臺也不會自己上手,免得被你秋後算賬。只不過方才手下有人看到夫人去河裡抓魚了,又熬了魚湯,現在正往王福的營帳送去了……”
百裡春晴一路打聽著王福所住的營帳,終於捧著魚湯站在了王福營帳外,卻見一個方臉正氣的男子從帳內走了出來,驚訝道:“咦,夫人找我嗎?”
王福目光又落在魚湯上,更是詫異不已,滿眼疑惑。
百裡春晴也愣了一下:“嗯?你是王福……王福副將?”
“是。”
“你……”百裡春晴上下打量了王福好一番,“你真的是王福?”
“夫人不認得王福了?那日夫人剛來,契丹偷襲,正是王福牽馬救了夫人啊!”王福一臉純笑,“夫人下馬時裙角還被馬鞍鈎破……”
百裡春晴臉上一哂,王福立馬紅著臉住了嘴。
知道自己裙角被馬鞍鈎破的事,也的確只有那日為自己牽馬的軍士一人了。
百裡春晴腦子裡嗡嗡亂響,一片混亂。
此王福自然是非彼王福,雖然這名字挺普通的,但這軍中叫王福的副將恐怕也不會更多幾位。可如果眼前這位王福沒有說謊的話,那這些日子教自己騎馬的王福又是哪個王福?
“這……這這……”百裡春晴低頭看著手中魚湯,聲音低得幾乎都聽不見,“王副將是從遼境回來的嗎?”
王福點點頭,又誠懇說道:“是,其實夫人應當去探望一下將軍,將軍為護我安全,被耶律文叡一箭所傷,蔣策大夫好不容易才將他從生死邊緣搶回來,恐怕……這湯,將軍應當更需要。”
“將軍……謝檀啊……”百裡春晴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謝檀與自己的確是被皇帝賜了婚的,但從汴梁到此處已有三四月,卻完全不知他長什麼模樣,反而是那個教自己騎馬的人與自己更熟悉一些。
但教自己騎馬的那個人明明稱自己是王福,卻與眼前這個王福分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那個人究竟是誰?
百裡春晴心中莫名有一絲瞭然,沉下眉目,捧著魚湯往旁側葉淳的營帳走去。
葉淳恰好出營帳,見百裡春晴一臉怒相,訕訕地急忙上前攔住:“夫人不是回去了嗎?將軍不是說待會兒會去看您的嗎?”
百裡春晴挑眉:“呵,重傷不起的人還能來看我?”
葉淳哂然一笑:“重傷?夫人是說將軍嗎?將軍好著呢,活蹦亂跳,龍馬精神……”
“葉軍師不是還說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活不下來了嗎?”
葉淳撓撓頭:“是嗎?我還說過這種話?”
“騙子!”百裡春晴罵了一句,別過頭,繞過了葉淳,直直地掀起帳帷而入內。
帳內那個身著白衣,半靠在床榻上的人顯然是被嚇了一跳,一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尷尬模樣,而不過是稍稍一動,身上的傷口被拉扯到,又疼得牽了牽嘴角,竟然有些疑似羞澀地低下了頭,臉頰緋紅。
“王副將,你還好嗎……”百裡春晴咬著牙。